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瓶邪之取暖 作者:北有晴兮 文案 呐,2015,小哥,你该回家了。 接十年后,一笔带过的沙海情节。 原著向。尽量不ooc。结局he。治愈。中短篇。有倒斗。 内容标签:盗墓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吴邪,张起灵 ┃ 配角:解语花,瞎子,胖子 ┃ 其它:盗墓笔记 ☆、楔子 楔子:【十年】 “你带着这个东西,来到青铜门前,门就会打开。十年之后,如果你还记得我,你可以带着这个东西,打开那道青铜门。你可能还会在里面看到我。” “我要守护的这个秘密的核心,就在这扇青铜门后面。守护这个秘密需要时间,我会进入青铜门之后十年,等待下一个接替者。” 这是闷油瓶在离开前对吴邪说过的话,吴邪都记得。他想,十年而已,他等着。 在闷油瓶离开后的第一年,吴邪明白了什么叫相思,不过自己这种情况,准确的说是,单相思。吴邪想,自己真的栽到了一个闷油瓶子的手里了。吴邪想好好的活着,不辜负闷油瓶给他的十年时间能够继续天真。 在闷油瓶离开后的第二年,吴邪不得不接手三叔的生意,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为了闷油瓶,为了他出来后,不用再四处奔波,而是有一方势力替他跑腿,有一个家让他长留。 在闷油瓶离开后的第三年,吴邪弄得一身伤疤,他觉得有点对不住闷油瓶,以前下了那么多斗,闷油瓶都护他完好,闷油瓶才离开他三年,他就一身是伤,虽然很汉子,但的确不美观。 在闷油瓶离开后的第四年,吴邪身手已经很好了,还有了腹肌,吴邪想以后不会拖闷油瓶后腿了,还可以帮他拉仇恨值打粽子。 在闷油瓶离开后的第五年,吴邪已经下过好几个大斗了,每次他以为自己没办法活着出去时,便想到了闷油瓶,他觉得自己不能死在斗里,不然将来闷油瓶还得冒险下这个凶斗带他回去,即使明知他身手好,但吴邪还是担心。 在闷油瓶离开后的第六年,吴邪忍不住去了趟长白山,他看着紧闭的青铜门,就突然的哭了,他已经六年没这么的悲伤过了,他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可想到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他便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坚持一下。 在闷油瓶离开后的第七年,吴邪已经成了道上的吴小佛爷了,道上的人都怕他,在斗里都靠他护着,再也没有谁站在他前面,替他挡下一切危险了。 在闷油瓶离开后的第八年,吴邪偶然一次听到道上的人议论他,说他很像当年的哑巴张,只是少了一把刀和发丘指,吴邪默默想,还少了麒麟纹身,百试百灵的蚊香体质,以及招牌蓝色带帽衫。而且自己比他多长了一厘米的个子。 在闷油瓶离开后的第九年,吴邪发现自己的容颜定格在了二十八岁,他想,完了完了,会不会变成禁婆啊,但又想到,这样就能一直陪着闷油瓶了,也挺好的。 在闷油瓶离开后的第十年,吴邪伶着炸药和鬼玺到了长白山,他想,你不出来,我便进去,要么,一起活着回杭州,要么,一起死掉葬长白。 ☆、十年之约 第一章:十年之约 为了能够万无一失的带回闷油瓶,我再次夹了喇嘛。 我知道这次要么成功带回闷油瓶,要么,就是死在里面。可我还是带上了那几个人。纵然潘子说过他们也都是爹生娘养的,但是为了闷油瓶,我不得不昧着良心了。 我需要他们,一个是爆破方面的高手,一个是学过医的,还有一个,机关高手。 由于温泉那儿的路没有了,于是我只能走老路了。一路惊险,还顺路拐到那个曾经鬼打墙的墓室,让他们把珠宝什么的拿了个够,然后,我们到了青铜门前。 这个当初震撼我的门自然也震住了那几个小子,我无暇解答他们的疑问,迫不及待的掏出了鬼玺。我静静地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生。 然后又在青铜门摸索了一会儿,发现有个凹槽,可是我手里的鬼玺根本放不进去。 默默发了会儿呆,我最终得出了个当年的自己真好骗的结论。闷油瓶说等十年,我就等了十年,闷油瓶说鬼玺可以用来开青铜门,然后我就这么以为着。呵,闷油瓶子,十年啊,你当初怎么不干脆说一百年呢?! “小佛爷,这……我们接下来做什么?”会医的那个伙计走到我旁边皱着眉头问着。 我看了看这个门,真的不甘心。闷油瓶,你即使死在了里面,我也要带你的尸体回家。 “炸门。” “炸门?您别开玩笑了,这里可是山的内部!” “我说,炸门。”我从衣服内摸出了一把枪,枪口对着那个质疑的人。 站在我对面的那个人突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被人用枪指着也不该有的那种程度的惊恐。恐怕,我背后有什么东西。 我看都没看,直接朝身后开了一枪。然后向前跑。背后传来诡异的叫声。是人面鸟。 那个学医的已经被人面鸟一翅膀扇地上了。我对会爆破的那个吼,“你他妈的还不点炸药?”估计是被人面鸟吓得,他把所有炸药四散的扔远,然后点了火折子就抛了过去,我躲在以前和胖子躲鸟的地方,感受着地动山摇和阵阵惨叫,有人面鸟的,有伙计的。 我脑子里嗡嗡的乱的很,我闭着眼,心里说了句对不住了。 似乎是过了很久,当我再次睁开眼,一切都归于平静。死寂的平静。 我向青铜门走去,一路上都是碎石和尸体,几个伙计面目是狰狞,估计临死前想的都是做鬼也不放过我吧?所以,所以在没确定闷油瓶死之前,我不能死,要不然,做鬼会被欺负的,如果他在下面,肯定是很厉害的鬼,我就不用担心了。 摇了摇头,嘲笑自己这个时候还在胡思乱想。 当我走到青铜门那儿,说实话,我都想一头撞门上撞死算了,丫的这青铜门竟然一个口都没炸出来!哪怕有个巴掌大的口我都会练缩骨功把自己塞进去,可是,竟然完好无损?! 我颓废的坐在地上,默默思考着自己弄到原子弹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似乎远古而响起的号角声,是从青铜门内传来的!我向旁边走过去,当青铜门缓缓打开时,我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阴兵如同地狱的鬼兵,如我第一次看到的那样走了出来。 而阴兵队伍的中间赫然抬了一个材质奇怪的棺材,里面隐隐约约躺了一个人,似乎是闷油瓶?! 我屏着呼吸,努力压抑着自己想冲上去的冲动,先看看那些阴兵打算做什么。 只见阴兵抬着那个小棺材,向九龙抬尸的位置走去,绕着棺材的巨大的蚰蜒缓缓爬行,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它们是要吃闷油瓶么?!这么勇敢?不怕硌牙啊? 正准备冲上去,却突然发现九龙抬的那个棺材的盖子被顶开,蚰蜒将小棺材顶起来移到大棺材里。 再之后,似乎是一瞬间的事,阴兵消失了,九龙安静了,刚刚的交接仪式般的状况好像只是我的幻想。 我小步的移过去,拿着一个铲子丢了过去“砰”的又反弹到地上…… 而那蚰蜒动都没动。只是微微的起伏让我确定这玩意儿是活的。 但是这堆玩意儿中间可是藏了个疑似闷油瓶的人啊。 算了,什么都不管了。 我三两下爬上交织的铁链子,然后开始撬棺材盖。 过程如何心惊胆战心情如何复杂期待我已经不想多做论述了,结果是,所有挡住视线的东西全部移开了,里面躺着一个面色苍白没有呼吸起伏的闷油瓶。 那时我想我脸色也白了。但是我告诉自己,应该像张家古楼时那样,他只是又用龟息大法了。 我小心的拉起他的胳膊,凉意顺着他的胳膊直沁到我心里去。咬着牙拽着闷油瓶向自己的方向来,我身上用着劲儿,心里紧绷的不行,我想我是又快崩溃了,像在张家古楼时以为闷油瓶死了的那种崩溃。 因为闷油瓶很重,我当然不是因为嫌他重难拉才崩溃的,我崩溃的是,死人才会有这种与平时不一样的重。 带着闷油瓶,虽然有些困难,但好歹是回了杭州,一进门,首先看到的不是王盟,而是小花和黑眼镜,以及一脸气愤担心交织在一起显得扭曲的胖子。 “你们怎么都来了?” 胖子起身过来拍了我一下,“小天真,你也太不够义气了吧?去接小哥都不带我?诶?小哥这还昏迷着呢?你就这么带着他也没人告你拐卖人口?” 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但小花和黑眼镜应该是看出来什么了,小花接过我身上的闷油瓶,“小邪,他死了?”我摇了摇头,“不知道。” 黑眼镜把空调温度又调低,“这一路过来也没腐烂,真神奇。” “天真,你可别开玩笑啊,小哥怎么可能这么简单挂掉?” 是啊,他怎么,可能这么简单挂掉?我的心脏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像是有个人用手紧紧攥着,慢慢收紧……小花和黑眼镜都没有太担心的样子,或许、闷油瓶根本就没事呢? “黑眼镜,小哥他其实没死对吧?”黑眼镜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你见过谁尸体这么久还不腐烂的?”小花也点了点头, 胖子嘟囔了一句,“小哥不同凡人,说不定连死也……”但话并没有说完就噤了声。 我再次接过小花手里的闷油瓶,抱起他回了我的房间,把空调调到最低温度,然后给伙计说要那种防腐的最好的水晶棺,越快越好,然后我就躺在了闷油瓶身边。 下了长白山是小花的伙计接的我,一路上我都没给闷油瓶弄什么防腐的,因为我总觉得他活着。想着下一刻他就会醒来,如果看到自己躺在棺材里,一定很不开心。 如今倒好,小花都说他死了。但不管怎样,身体还一直好好的,那么,不管有什么代价,我都要让他活过来。 别跟我说什么人死不可复生,他可是张起灵,是神一样的存在……我侧头看着闷油瓶的脸,笑了笑,“小哥,欢迎回家。” ☆、疯狂的想法 第二章:疯狂的想法 把闷油瓶安排妥当后,我开始查资料,问专家,关于长生,关于复活,关于青铜门。 小花他们没说什么,只是把自己知道的关于这方面的专家的地址告诉我,胖子呢,一直陪我东奔西跑,这让我心很暖。 大概忙活了半年吧,我大致有了几点结论。 一,僵尸为什么被说成怪物。 或许,僵尸是人死后的另一种存活方式。 没有人跟僵尸交流过,只因为他们对付人就说他们是怪物。关于这一点,我认为,即使僵尸是另一种存活方式,也是丧失了理智的。 曾经以为闷油瓶诈尸时我还想过以后倒斗估计变成人粽联谊了。 我不想闷油瓶那样的活着,但也不排除没有别的法子的话,为了他是活着的,或许我会采取一定措施,制造个闷油瓶版粽子王。 二,可以物质化。 这个是老痒的提醒。本来这件恐怖的事我都快忘了,但是老痒的再次联系又让我想起来了。也许,我可以物质化一个闷油瓶。 虽然会如同吸毒一般依赖着青铜树,但只要是活着的,那又怎样?当然,万不得已,我不会这么做。 三,有一个专家告诉我,自古以来,人们都信奉着魂魄、地府这样的论述,虽然地质勘测告诉我们,地府并不存在,但是魂魄论至今无人可以证明其真假。 死了尸体还不毁灭,也许是留了魂魄保护着,而大部分的魂魄不知道在哪里。 关于这一点,我想我是不是要进一次青铜门,如果闷油瓶真的丢了魂魄,那肯定在青铜门里,总不会是在我家吧? 其实还有别的结论,但太荒谬,比如飞升的神仙啊、坐化的和尚啊什么的,还有的是外星人论,我觉得闷油瓶这样的人怎么都不可能和外星人有什么牵扯吧? 我把我的结论告诉了胖子,胖子用那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语气特别哀伤的说,“天真啊,关于这第三点,你可别亲自死一把来证实有没有魂魄这回事啊。” 我笑了笑,转身回了房间。闷油瓶躺在透明的棺材里,就像只是在睡觉……好吧,我知道这个比喻特别不好,谁没事睡在棺材里啊,又不是吸血鬼。 我躺在床上,扭头就能看见闷油瓶,心里觉得特平静,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么。 一切都会解决的。想了想,我拿出了放在床头的鬼玺,在黑暗中,仍泛着幽光,我是不是要再进一次青铜门? 想着想着我睡了过去,最近一直都太累了。 但是突然感到有一双手在推我,我皱了皱眉,不耐烦的睁开眼,却在睁开眼的时候,瞬间清醒了,“小哥?!” 闷油瓶就坐在我的床边,微微低下头看着我,眼中仍如印象中那样淡然,清澈,却又深不见底,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管他在想什么,我的第一个念头并不是什么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而是紧紧抓住闷油瓶的手。“小哥……”喊着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太多的话似乎都说不出口了,而闷油瓶那性子本就不是个能说的。一时之间倒是沉默。 “吴邪,我死了。” 冷不丁的闷油瓶说了这么一句。“啊?所以我这是也死了?嘿,我还真没想过我竟然是睡死的。” “吴邪,”闷油瓶捏了捏我的手,“你没有死。” 这时我也算是彻底清醒了,闷油瓶的手,比冰块还凉。 虽然闷油瓶体温平常就比较低,到也不至于能和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媲美。 我坐起身来,看着闷油瓶,他是闷油瓶,的确是,但是他的身体泛着幽冷的光。 说不好是什么颜色,或许这光根本没有颜色。但是我就是能感受到他身体周围环绕着光。 我下意识扭头看向之前放闷油瓶的棺材,那个棺材密封的很紧,我之所以看是因为佩服闷油瓶竟然出来了,但是当我看过去时,傻眼了,里面竟然还躺着一个闷油瓶。 “你会分身术?”闷油瓶摇了摇头,仍没有放开我的手, “吴邪,你拿着鬼玺,就可以看到我,我现在的状态,应该是离魂。”我看了看手里的鬼玺,对现在的状况有点接受不能。 原来,真的有魂魄这种存在。 “我该怎么做?怎么让你才能回到身体里?”闷油瓶笑了笑,很淡,却笑的我心里不那么平静,不过不论谁看到鬼魂都会不平静的吧? “我现在很虚弱,或许要沉睡,阴历七月十五,传说中的鬼节,那天我会醒来。”说着闷油瓶顿了顿,脸色很苍白,“在此之前,你什么都不用做,等我醒来,再说吧。” 再之后闷油瓶便不见了,我握紧手里的鬼玺,鬼玺的棱角磨着手心,一瞬间,我感受到自己的脆弱。还好,他还在,他还活着。等到七月十五是么、没关系,十年都等过来了,这几个月算什么。 想明白之后,我看着闷油瓶模糊的脸,再次睡了过去。 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胖子,因为我不清楚闷油瓶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我不想多一个人担心,更多的是,我不想滋生一点不利于闷油瓶的意外。 接下来的时间,我没有再追寻什么秘密,我不想再招惹什么麻烦,我只是像往常一样,睡觉吃饭看铺子,顺便打理一下三叔的产业,长沙杭州两地跑。 遇到不安分的人挑衅时,我也没有亲自出手了,更没有下斗,我比以往都要惜命,因为以闷油瓶如今的情况而言,我是真真正正的他与世界唯一的联系了,如果我有意外,那么,他消失我也不能发现了。 大概所有朋友都以为我死心了,不再执着于复活闷油瓶了,一切风平浪静了,但只有我自己明白,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好吧,这么说有点太文艺了,直白的说,除非闷油瓶子好好地,不然我总会掀起腥风血雨。或许吴邪没有那个本事,但是吴小佛爷是可以的。 ☆、老痒 第三章;老痒 在等待中元节的日子里,来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老痒。 他很突兀来到我的店里,很久不见,有十年了吧,但是他的容貌一点都没有变,他看见我,很吃惊的样子,应该是因为我的年龄似乎也定格了的缘故吧。 他看了我半响,我问他为什么来找我,他也不回答,笑得很诡异,“老吴,你··你他妈的··其实早就··就死了吧?” 我一听就冒火,小爷现在惜命惜的不得了,这家伙还冒出来咒小爷,晦气。 正想破口大骂,老痒一脸深沉的进了里屋,“老··老吴,在秦岭你其实就死了吧,不··不然,你怎么··么不老?” “去你娘的么么,谁要跟你亲,小爷说不定就是天生娃娃脸,不显老。” 我话虽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没底,我一直想知道自己怎么三十八了还长得象十八。本来我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张家流落在外的孩子被我爹娘捡回来了,但是听老痒这么一说,也许,我是自己物质化出来的另一个自己?! 就像老痒,当初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不是真正的自己。 “老吴,我这次回··回来,是··是为了再去一次秦岭,你要去么,看··看看那里有没有··你的尸体。” 说实话,老痒这话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但是,还有恐惧。 那次秦岭之行完全颠覆了我的世界观,而且太可怕了,那种神秘的力量。那次还没有闷油瓶,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我不想再为了好奇涉险。 我摇了摇头,“老痒,如果你需要什么,告诉我,我尽力帮你,但是,我不会跟你去。” “你··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你,是害怕结果。” 老痒又交给我一个风铃,很古老很质朴的样子,“中元节时风铃可以招··招魂,这个玩意儿··送··送你,或许,你用得到。” 再然后,老痒就走了。我本来想问问他为什么给我这个,但是他走的很快,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他还能走这么快。 但是由于现在的我不信任老痒,所以我把风铃收了起来。 其实,我心里隐隐有些相信老痒的话了,但是,就算要证实,也要等闷油瓶还魂。 强压下心里的不安,我回到房间,想看着闷油瓶,好歹心能够安下来,由于我不知道那个它究竟是谁,还会不会对闷油瓶不利,所以对于闷油瓶身体的保护措施我是下了血本的,验证指纹不说,而且还在整个二楼设下机关,胖子为此一直暗暗伤感,说什么没想到天真同志痴情到这个地步。 但是当我走进房间,打开门那一霎,却发现本应该好好躺在棺材里的闷油瓶不见了! 只有一瞬间的慌张,我就镇定下来了,既然小爷保护措施做得这么好,怎么会没有追踪系统呢?做事严谨细密的可不只有解家一家。 我立马打电话给专门负责这个的伙计。“喂,铁子,人被带走了,你看看现在到哪里了。” “是,老板。” 挂了电话之后,我又给胖子小花和黑眼睛发了短信。虽然我不想再把他们牵连进来,可是,如今我能全心信任的只有他们了。 胖子一直在杭州呆着,没一会儿他便赶了过来,我给他讲了发生了什么事,胖子“啧”了一声,“天真,你说你是喝茶时他来的、?” “是啊。” “然后你们聊了一些,也就这么点内容?” “嗯,这不是重点吧?” 胖子皱着眉,苦大仇深的样子,“我说你遇到小哥的事时能不能冷静下?你喝茶时间一般是晚饭前,就聊一会儿的时间小哥怎么可能不见,就像你说的那样,你做了很好的防御措施,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么?半夜两点!” 我晚饭一般是八点,和老痒聊天不过半个小时,现在却凌晨两点? “胖子,你的表不准了吧?” “去你大爷的,这表可是瑞士的,瑞士你造么?名牌!” 如果是这样的话,老痒很不对劲,想着我便拿出了那串风铃,一个接着一个铃铛的仔细观察,他娘的,每一个铃铛里都有一个小小的六角铜铃! “啧啧,这玩意儿不是让人产生幻觉吗?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催眠的作用啊?” 这下子我算是明白了,难怪能够成功带走闷油瓶。 正在这时,铁子电话过来了,“老板,观察了一会儿,目标前进的方向是西北。” 西北?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西王母。 “胖子,准备出发。” 带好鬼玺,通知过在北京的小花他们后,我便和胖子一起出发了,既然是西北,那么,我的目的地是格尔木。 ☆、格尔木的疗养院 到了格尔木时,小花和黑眼睛已经到了。 铁子告诉我,目标也在格尔木,但是自此断了联系。显然,装在闷油瓶内裤上的跟踪器被发现了。 我把情况告诉胖子他们,胖子“啧”了一声,“天真,你都快四十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猥琐?” “啊?” “你怎么能把那玩意儿装内裤上呢!” “······胖子,这是重点么” 其实当初这么做也是出于不容易被发现的目的,于是趁着给闷油瓶清洗换衣服时就这么做了。 黑眼镜扶了扶墨镜,笑的贱兮兮的,“胖爷说的不错,”我正讶异黑眼镜什么时候这么纯良了,谁知道他接下来的一句就是,“应该放在菊花里,才最保险嘛。” “······”我相信,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那么闷油瓶醒来之时,就是我的死亡之日。 还是小花出言把话题拐回正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对方在格尔木休整,做全面检查时发现了,要么就是,他们的终点就是格尔木,一直没有做什么,只是因为想把吴邪或者说是把我们引到这里。” 我点了点头,又对胖子道,“你一向直线思维,依你看,会有什么可能?” 胖子深沉的做托腮冥思状,“你们说,会不会是小哥根本没死?一醒来看到自己周围机关重重,还以为是哪个富婆看上自己妄图包养不成选择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这种方法,所以就逃了?” 黑眼镜附和道,“也有可能诈尸变成粽子了。” 谁家粽子诈尸后这么有智商的逃出机关重重的房子啊··· 无奈之下,我将那晚见到闷油瓶的魂魄的事告诉他们,并且保证自己没有听错闷油瓶的的确确是到中元节才会醒。 小花一脸不相信,“小邪,你是太想他了所以产生幻觉了吧?” 这种事的确很难让人相信,如果人死了还有魂魄,那倒斗的估计还得顺路修道了。 “小花,这是真的。” 一时间整个房间都安静下来。 胖子点了一支烟,“这事儿完了后,胖爷要一心向道。” 我顺嘴接到,“然后和秃驴抢师太?” “去你娘的,当然是跟玉帝拜把子啊,这样倒斗就不怕有什么不散的冤魂纠缠了。” “我想比起跟玉帝拜把子,你还不如跟天蓬元帅说你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 小花听了我跟胖子的胡侃,笑的眯了眼,小花本就是丹凤眼,一笑更显得狭长,那叫一个倾国倾城啊,“小邪啊,你终于有些当年天真无邪的样子了。” 讨论的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其实,本来也讨论不出什么的,我不是不心急,相反,其实我都急的失眠了,但是急也没用,我的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至少,我相信闷油瓶暂时应该没事。 因为按小花的说法,如果他们是在格尔木休整,那么暂时不会对闷油瓶做什么,毕竟还没到目的地。如果是想引我到这里,那么他们的目标是我,没理由对闷油瓶的身体做什么。在别人看来,闷油瓶是个死人吧? 除非对方是张家人,才可能知道离魂。 闷油瓶被带走之后,我有试着联系老痒,但是联系不到,我派人查他近几年的生活,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一直在国外,和他的母亲一起。他没有结婚,领养了一个孤儿院的中国男孩, 这次很突兀的回国,对我说了那些话,然后就消失了。最奇怪的地方是,现在根本查不到本在国外的他的母亲和儿子的下落。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消息,握着鬼玺,我睡了过去。 自从知道握着鬼玺可以看到闷油瓶后,我总会带着鬼玺,想着或许有什么意外或许他会提前醒来什么的。 一觉无梦到天亮,虽说睡个好觉是个好事,但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失落。自古以来,不都有鬼魂托梦的说法么,闷油瓶怎么不给我托梦呢? 闷头穿上鞋子,准备拉开窗帘时,却突然在窗沿发现了三片花瓣。呈L状排列,之所以注意到这个,是因为,我住的旅店周围根本没有花树或者花,十年的岁月不是白过的,我早已习惯每到一个地方就观察好每一处,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那么,这三片花瓣怎么可能是风吹来的? 只有一个解释了,是闷油瓶。他在给我提示。 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闷油瓶魂魄没有问题,他应该会把我叫醒,可如今却用这么间接地方式给我提示···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闷油瓶在告诉我什么。 他想表达什么?总不可能是地图,L也不过是表达直线走再转弯。 那这会是哪国的语言么?某个英语单词的首字母?或者,是某个汉字拼音首字母? “L······” 突然间我想到了一个地方,疗养院! 想到这里,我顾不上洗漱便直接冲向黑眼镜的房间,“黑眼镜,你开门!我有事要问你,快点!急事!” 这是个小旅馆,隔音效果并不好,只听“砰”的一声,似乎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又过了一会,有些琐碎的声音, 再然后,门突然被拉开了,黑眼镜笑嘻嘻的看着我,“小三爷,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可是不厚道啊···” 我注意到黑眼镜眼圈那儿有圈黑,即使戴了墨镜,也很清晰,很大一圈儿黑,但我也顾不上关心什么了,我将黑眼镜往屋里推了推,“我有急事找你。” 猛地进了屋子,一抬眼却突然看见床上坐着小花!甚至小花的粉衬衫还扭扭歪歪的系着没几颗扣子······就算我反应再迟钝,瞥见小花身上露出的红色吻痕后,我也不会误以为那是蚊子咬的,要是有蚊子敢咬小花,是活不到咬第二口的时候的,可那一大片红痕··· 我目瞪口呆时,黑眼镜已经绕过我走到小花身边低头帮他扣扣子了。 小爷这是不小心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了?! 小花眯着眼看着我,“小邪?” 我别开了眼,虽然从小花的语气中听出了他的不开心以及危险,但是事关闷油瓶,我不得不硬着头皮说着我口中的“急事”。 “黑眼镜,当初你和闷油瓶去那个疗养院,发现了什么?” ☆、疗养院的棺材 黑眼镜先是愣了愣,“闷油瓶?你说哑巴?” 我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心底一直默默腹诽小哥的外号说了出来。但事关紧要,我只好点了点头,“先别问那么多,要调侃回头再说,当年你钻进那个棺材,那里面,有什么?” 黑眼镜回答的倒也很爽快,“那个棺材下面是一间屋子,怎么了?” 我把起床后的发现的告诉他,又问道,“你和小哥当初有没有到别的地方看看?” 黑眼镜很肯定的摇了摇头,“当时一进地下室就看到棺材,职业病犯了就开棺了,里面竟然有只禁婆,设法赶走后我就下了棺材取了东西,就这样。” 我顿时默了,当年碰到的禁婆竟然是闷油瓶他们放出来的?!要是小爷当初一个不小心可就是挂在里面了,闷油瓶那丫的还是间接地凶手。幸好小爷机灵,不然闷油瓶可只有抱着尸体后悔莫及的份儿了。 “我们再去一次吧。” 黑眼镜没有反对,小花应该知道疗养院的事,黑眼镜似乎什么都不瞒他,但想想之前不小心的发现,我也算是悟了。 再叫上胖子,然后准备一些东西,就出发了。 记得那个疗养院的位置很偏,当年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的,而且那片区域很破旧。我本来还担心会不会已经拆迁了,但是当我们到那里时才发现,十年了,竟然还是那副样子。 由于黑眼镜还记得路,这次倒是很顺利的就到了那个疗养院。一路七拐八拐的,跟个迷宫似的,幸好当年我正好遇见个知道路的车夫,不然先到一步的就是阿宁他们了。 明明这次是白天,却依然鬼气森森的,我们几个都是下过不少斗的人,翻个墙自然是没问题的。 进入录影带里那个“我”爬过的大堂,还是会有些心悸,地上灰尘很厚,不像是近期有人来过的样子,我不禁有些失望,但是既然都已经来了,那就看看吧。 这次目标很明确,便直接上了楼,那些木板已经很朽了,踩上去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尤其是胖子踏上去时,我的心就一直紧绷着,并做好了随时会摔下去的准备,偏偏胖子还特没自觉的走着,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胖子做害羞状,“天真,你可是有夫之夫了,早就不纯洁了,胖爷是不会把自己纯洁的心给你的。” 我有些奇怪,“要你的心干嘛?爆炒猪心么?还有,我可不记得我娶老婆了。” 黑眼镜走在小花后面,一边吊儿郎当的护在小花靠栏杆的那面,一边说,“可以做青椒炒猪心。” 小花瞟了黑眼镜一眼,“你再说青椒两个字你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踹下去?” 黑眼镜很乖,“花儿,我再也不说青椒两个字了。我连带青的词带椒的词都不会说!” 小花:“······” 胖子甩给我一个眼神:“看着人家秀恩爱你是不是特想念你家小哥?” 我:“······” 边说着话边走,不一会儿就到了当初的306室。就是那年我带着钥匙来的房间。当年由于走得匆忙,我自然没有注意锁门什么的,而且会愿意来这种地方的估计只有老鼠了。 一进屋子便看到那个被我搜东西时扔在地上的被子,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黑眼镜,你和小哥来时从灰尘上的脚印、我扯坏的柜门上应该能知道有人早一步来了吧?” 黑眼镜点了点头,“我们以为是敌人。也正是因为这个,才决定先开棺材,发现禁婆后,才把禁婆往里面赶,想着能把对方逼出来,没想到出来的是你。” 说到这儿,我又想起来一件事,“阿宁比我早发现录影带里的秘密,怎么你和小哥却比我晚一步?” 黑眼镜回忆了一会儿,“好像是当时阿宁的公司出了点问题,虽说不大,但准备好东西还是晚了一会儿。”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怎么感觉是有人故意让我先进疗养院呢?但是现下我也没工夫琢磨那么多,熟门熟路的钻进柜子底的洞里,直接到了地下室。 一到地下室我就忍不住想到这儿还有一只禁婆呢!然后心里各种痒身上各种不舒服,起的鸡皮疙瘩程度不亚于看到胖子cos杨贵妃并且搔首弄姿。 我们这次来是打着手电筒的,手电筒的光扫了屋子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东西。 我想了想,决定先去看看那条走廊两边的房间有没有什么信息。 第一个房间就是拍摄霍玲的地方,十年前我还在那里打着打火机坐在那里看文锦的笔记呢,现在想想,还有些后怕。 也不禁想骂当年的自己,什么都没准备就闯鬼楼,而且拿到东西还不赶紧走反而就那么看了起来······好奇心杀死猫啊······ 不过也幸好这样才没有与闷油瓶错过。 这次这么多人一起,我当然不会害怕,再说,我也不是十年前的吴邪了。 我们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在最后一个房间的桌子上看见了一个铃铛,而且,看铃铛的样式,是几百年前的东西,胖子自然不会放任这样的东西继续留在这里被灰尘盖上。 我心底有些奇怪,这玩意儿即使不值什么大钱,但好歹是个古物,当初人撤离这里时,怎么没有带走呢?是忘了、还是有意为之? 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很久,没发现什么异样之后,我们便回到了之前的棺材那里,说实话,棺材底的那个洞,真的很狭窄,估计就小花那样的身段或者会缩骨才下的去吧?如果是我,磨掉几层皮估计还是下的去的,但是就胖子那体格,得掉几层肉吧,估计下去了就能跟血尸攀亲戚了。 还好准备的很充足,先是用洛阳铲探了探大概多高,然后又用斧子砍了棺材,再用铁锨把洞挖大,黑眼镜打头下去,闪了闪手电筒,然后胖子、我、小花也都跟着下去。墓室并不高,也就两米的样子,墓室有几条粗长的铁锁链,一端连在墙上,另一端散乱着,像是为了困住什么东西,我猜想应该是禁婆的牢笼。 只不过奇怪的是当年的禁婆怎么不见了 正在寻找有没有什么机关时,突然一旁的墙壁传来撞击的声音,大概也就三俩下,然后那面墙突然被撞开大概有两个足球大小的洞,灰尘飘满整个墓室,随之而来的是一团浓密的头发,张扬着向我们袭击! ☆、闷油瓶 看到头发自然是下意识的点火,好在火折子带了不少,由于长时间带队倒斗,遇到这样的突然事件,我想都没想都就冲在了前面,一下子便被密密麻麻的头发包裹了全身,全身各个地方都被那种潮湿黏腻恶心的不行,再加上窒息感。 我挣扎着用手肘撑着汹涌而来的头发,一下子点燃了手里所有的火折子,使劲儿的向禁婆头发来源的地方按去,只听一声难听的凄厉叫声响起,禁婆猛地将我甩了出去,感觉自己就这么飞了出去,然后啪的一声狠狠的撞了一下,伴随着胖子杀猪似的嚎叫跌在了地上。 禁婆抽搐的像是磕了药,然后就不动了,一摊头发散在地上,伴随着特有的头发烧焦的味道。 胖子是被我撞在地上的,现在还在躺尸,黑眼镜和小花身上多多少少被禁婆的头发缠着,我放了血,驱逐大家体内的头发,说实话,我发现一般闷油瓶不在时,我的血还是挺灵的。 胖子在那儿痛苦的不行,“诶,你们说,我记得女人之间打架时最可怕的就是抓头发了,扯着头皮疼得不行,怎么着禁婆这么巴巴的给人送头发啊?她还是不是女的啊?!” 黑眼镜正在收拾散落的装备,听到胖子这话,就爽快的解答了,“估计她就是想显摆一下自己长发及腰了,问胖爷娶她可好。” “啧啧,别说长发及腰了,她就是长发可绕地球三圈,胖爷也不会和她在一起。” 某奶茶躺枪。 一边贫嘴一边打理,之后便出发了,禁婆冲垮的墙壁那边是个墓室,正儿八经的墓室。 我有些奇怪,文锦他们不可能没发现这里吧?为什么没有做什么,反而砌了墙封闭起来? 墓室中有很多的铜铃,与胖子之前拿的一模一样。 看见铜铃,总会下意识联想起六角铜铃,但是这两种不一样。 “小邪,你有没有发现这些铜铃摆成了一个很奇怪的图案?” 图案?我站在墓室门口的位置,看着地上的铜铃,这么一看,倒真发现了有意思的东西,这是个麒麟的模样。 胖子也发现了,“这他娘的简直是巴乃的缩小版啊,都是仿照着小哥身上的麒麟纹身弄得吧?” 正待仔细观察这用途时,我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他对我说,“吴邪······” 这种平淡到不带一丝感情却偏偏不一样的语气只有闷油瓶了。 “小哥?” 我四处张望着,却根本没有闷油瓶的身影,胖子离我最近,发觉我不对劲儿,有点担心,“天真,你魔怔了吧?” “胖子,你没有听到么?” 小花和黑眼睛也都奇怪的看着我,可是,我真的听见了闷油瓶的声音了啊。 “吴邪,拿着鬼玺。” 这次我十分确信的确是闷油瓶,只是他还是只鬼。 我听了闷油瓶的话连忙从包里翻出来鬼玺,一抬头便看见了闷油瓶。他的脸色很苍白,他就站在我的面前,说实话,这种似乎是很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我心里酸酸涩涩的,像是把心放在一桶老陈醋里似的。 “小哥,你还好吧?你的身体呢?是谁把你带走的?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说到七月十五才会再次醒来么?”一出口就把所有疑问问了出来。闷油瓶不像是其他人,对于闷油瓶,我有什么疑惑向来是直接问的,三叔会骗我,二叔会诈我,其他人我不信,只有闷油瓶,虽然有时候他不理我,可他在这么久以来给我的安全感一直都没变,只要有他在,我就可以随时胡侃,尽管的犯二,就是莫名的坚信,他不会让我有事。 胖子他们一脸怪异,“小哥的鬼魂来找你了?” 我点了点头,仍是看着闷油瓶。 闷油瓶按了按我的肩膀,就这么一个动作,之前的急切、慌张似乎都不见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后是在一个墓室,再然后就看见了你。” 闷油瓶的话一向简洁,但信息量很大,但这次说了这么长一句表达的意思却很简单,他莫名的醒了,就莫名的看到一脸莫名的我。 我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只有一个念头,至少,闷油瓶魂魄是没事的。 胖子他们问我,我便把闷油瓶的现状告诉了他们。 闷油瓶突然皱了皱眉,“吴邪,这地上摆的是招魂铃。” 招魂铃,顾名思义,能够招来人的魂魄。在古代,那些道士做法抓鬼的必备之物,但大多道士自然是虚张声势坑蒙拐骗,真正的招魂铃,可以算得上是神器了。 再联想到地上的麒麟图案,又招来了闷油瓶的魂魄,那么,摆出这个阵法的人是在帮我们?可是不对啊,这摆在地上的样子都有几百年了,哪个神棍这么牛逼预知几百年后小爷要用然后就事先摆好? 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我把疑问说了出来,闷油瓶不答话显然也是不明白的。 黑眼镜最终拍案决定,继续前进。于是我们四人一魂愉快的出发了。 墓道里没有什么特殊的,两旁摆着的瓷器更像是装饰墓道用的,都是些明代流行的白底青花瓷,瓷器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一路过来,墓道也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只感觉的到似乎是一直在往下走,最终走到尽头时,是一扇门,但是却被封着了,而且是灌了铁封着的。 若是早一些年代的盗墓贼,遇到这,估计要无功而返了,毕竟不是随便就能弄到火药的,而且,也难以掌握剂量,一个不小心自己就会成了陪葬的。 好在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好在胖子带了火药,好在黑眼镜会掌握分量,用胖子的话说,这个斗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他胖爷倒的。 于是放好炸药,各自后退到了安全范围后便点燃了引线,随着低沉的石块崩开的声音响起,本以为已经炸好了一个小洞,但是意外的是爆炸没有停止,反而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石块纷飞,毫不留情的砸向我们,墓室更毫不留情的坍塌了。 怎么回事?黑眼镜没有配置好么?现实容不得我想太多,当头顶的石块飞速的想要亲吻我的额头让我无力躲开时,一股巨大的冲击直接将我扑倒在地,我的后脑勺狠狠的撞在了墓道地面上,只记得自己身上压着的是闷油瓶,他的眼睛看着我,一眨也不眨的,再然后,我陷入了昏迷。 ☆、被困住了 当我再次醒过来时,觉得呼吸有点困难,空气还很浑浊,自己所处的空间很狭窄,而且一片黑暗,记得昏迷前看到的是闷油瓶,又是他救了我一命吧。第一个念头就是,还好闷油瓶是魂魄状态,不然那一下子,估计即使是闷油瓶,也会被砸死。 说来倒也奇怪,不都传言鬼魂是碰不到的么?可是我却可以和闷油瓶接触,也不会发生穿过身体这样的灵异事件。 “吴邪,你醒了?” 有些低弱的声音,是闷油瓶的,他原来也在这里。 “小哥,你没事吧?” 闷油瓶握着我的手,仍是冰凉凉的,我不禁大力的回握着,还想着能不能暖热。 半响没有听到闷油瓶的回答,“小哥,我们这是被坍塌的石块压着了么?倒塌的墙壁形成的小空间?” 闷油瓶“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还真是对得起我给他取的这个外号。 但是我又不想这么沉默,总会让我误以为我是一个人。 于是就开始了碎碎念,也不管闷油瓶有没有在听,只是我憋了十年实在是有好多想说的话,“小哥,你在青铜门过的怎么样?风景绝逼没有杭州美,当初说了让你留下来你偏偏不留,竟然还捏晕了小爷,还好小爷记性好,没有失忆症,一直记得带你回家的事儿,你倒好,给小爷的鬼玺压根儿就不管用,本来我还以为你是个诚实的好少年的,谁知道这么的摆了爷一道儿,幸好最后你还是出来了,虽然出来的是个壳儿,好歹不是具骨头架子······” 就这么说着说着,说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只是突然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摸着小爷的脸,要不是知道闷油瓶在这儿,我可能以为是粽子什么的。 “怎么了?”表示对闷油瓶的举动不解,闷油瓶把头往我这儿凑了凑,“没事。”然后就把手拿开了。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一摊水渍,原来说着说着委屈了,不知不觉就哭了,自己都没发现,诶,闷油瓶在这么黑的地方竟然看得见?! 不对,这不是重点,闷油瓶刚刚是在帮小爷擦泪?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有点小惊悚,还有点······欣慰? “小哥,如果你能够回魂,你还会回青铜门么?” 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当然,就算没有黑暗,估计也没办法从他万年不变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不知道。” 很难得的从闷油瓶说话的语气里听出了茫然,说实话,从来没有哪一个朋友能够像闷油瓶这样让我心疼。 或许,闷油瓶这般强大如神的人不需要谁的心疼,或许这本就是他应该过着的日子,可是我却总是想给他一个家,给他平常人的生活,以前并没有这样的感觉,他总是在斗里护着我,似乎有他在一切都不是问题,以前的我单是因为“大家都是朋友”这样的理由而理所当然受着他的庇护,可是十年来下了那么多斗,为了利益而反目的发小,为了活命而牺牲哥们儿的命,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很多,让我明显感到有闷油瓶和胖子这样的兄弟是我的幸运。 也让我想要强大起来的心情更加迫切,我想能够做些什么。胖子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缠身,而且他本身跟这么言情的风格也不搭,所以,只有闷油瓶,一直让我觉得很苦逼的人。 不管现在我都在遭遇些什么,至少我的学生时代一直都很平淡、幸福,可是闷油瓶,他没有过平常人的生活。或许他有过亲人,但是却舍得他受那么多苦,缩骨功、易容、发丘指······每一个都很难练成。或许他有过朋友,可是如此漫长的岁月,曾经的朋友一个个都死去······甚至可能在曾经的岁月中,有天真如我的人陪着他,却又因为死亡离开他······ 这样的闷油瓶,我怎么不去心疼? 可能是因为一直困在小小的空间,身边又是十年来奋斗的目标,此时格外的安心,自然、也格外的矫情。 曾经我有个外号叫装逼邪,虽然很久都没有中二过了,但是在见到闷油瓶之后,似乎我的心理年龄一下子也倒退了十几年,其实胖子很久没有叫过我天真了,从长白回来之后,他才开始这么叫的。 好吧,咱这是倒斗的,没必要这么文艺小清新,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看明媚的忧伤呢,总而言之,我会用我的一切,来换闷油瓶浅笑无忧。 “吴邪,我没有骗你。” 啊?发呆时间够长我突然回神闷油瓶在主动跟我说话。“我什么时候说你骗我了?” “鬼玺需要带着三个戒指的人才能拿来打开青铜门。这个我没告诉你。”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只是隐瞒我部分内容而已?” 闷油瓶点了点头,这个空间很小,我可以感受到他点头的动作。 “小哥,反正你都出来了,再说这个也没什么意思。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知道小花他们怎么样了······” “他们没事。” “说来倒也奇怪,怎么会闹出这么大的爆炸?” “门里灌得东西搀着火药。” “······好阴险。” 果然不能小看古人的智慧,本以为炸开就好,但是忽视了明代已经有火药了,如果按着剂量配药,爆炸时会引起门本来带的药,从而造成大爆炸。而且,古人炸药质量真好,都几百年了,还能用。 就在这时,听见了胖子的声音,“天真,小哥,你们在哪个位置?” 心想着终于得救了,但是却猛然一阵心悸,然后就又陷入了昏迷,唯一的念头就是,闷油瓶说话胖子听不见啊小爷还没应声呢! ☆、瞎了眼了 当我再次醒过来时,还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但是能够感觉到闷油瓶在我的身边,虽然听不到他的呼吸。 “小哥,我们还被困着呐、胖子没有发现我在这儿么?” 闷油瓶没有答话,我有些担心,猜想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是没一会儿就听到他说,“你看不见了。” 什么?!闷油瓶说我看不见了?我瞎了眼了?现在的我是睁着眼睛的,闷油瓶是不会开这种玩笑的,那么现在应该是有光的,只是,我看不见。闷油瓶不会瞒着人玩言情,我看不见了,他就会直接告诉我,不会假装说什么这里没有光之类的,虽然说实话很好,可他不能说的委婉些么?突然这么说,小爷很难接受的好不好?很打击人的有木有? “天真?” 我感觉到面前有细微的空气波动,猜想是胖子用手在我眼前晃。可是我什么都看不见。 “小哥,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失明?” 我有些惊慌,失明,这几乎意味着我失去了自由行动能力。更何况这是在斗里,现在的我,完全等于身高181的大包袱,只会拖累人。 “吴邪。”闷油瓶按着我的肩膀,手敷上我的眼睛,“吴邪,镇定点。” 我点了点头,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我已经是38岁的大叔级吴邪了,不应该再惊慌失措。 我安静的坐着,回想着自己是怎么中招的,顺便适应着黑暗。 胖子递给我一壶水,吸了口烟【这都是我听出来的声音,闻出来的味道,当一个人真的失明时,特别是在危险的地方时,别的感官会发挥的出乎意料的好】,“天真,你别担心,人家金毛狮王瞎了都还能拿着屠龙刀笑傲江湖呢!你这绝对没问题。” “我哪儿能跟人家金毛狮王比啊,我又没有屠龙刀。” “你不是有小哥么?那可比屠龙刀武力值高多了。” “······” “再说了,你看人家瞎子,一样的瞎,一样的活。” “······” 我知道胖子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不过难得的是黑眼镜竟然没有反驳?难不成不在这儿? “小花和黑眼镜呢?” “失散了。爆炸时,炸开了两边的墓道,为了躲开爆炸的石块,他们往右边跑了,胖爷我被他们小两口丢下了,只能往左边跑,现在我们和他们中间隔着一片废墟,跟牛郎织女似的苦逼,不过他们应该没事,至少应该比你好得多。” 我顿时放下一半的心了。 但是我怎么会失明呢?胖子怎么都没事? “小哥,我会永久失明么?还有,我是怎么中招的?” 闷油瓶很安静,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隐约能感觉得到他是在看着我。闷油瓶存在感总是很强烈,很多次下斗,即使他不吭声,却不能让人忽视他的存在,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气场。而且我尤其对他的存在很敏感,可以说是天真无邪牌闷油瓶专业追踪器了。唠叨这么多,总而言之,他在看着我,但是没有说话。 我皱了皱眉头,别以为别人看不到你,小爷又瞎了,你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对着小爷的脸犯花痴啊! “小哥?”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会让你有事。” 听到这句话我又放下了一半的心。虽然不知道闷油瓶的话有没有科学性,但是他的话就像强心剂,能让我安心,比胖子说上万句我会恢复的都要可信。 “胖子,我们现在在哪里?接下来去哪儿?” “现在,在一个墓室,很像小哥家的祖坟,悬挂着一个个的小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都是什么?不会还是张家人的手吧?” 小盒子?我站起身来,摸索着握着了一个盒子,“胖子,拆一个吧,这么小,总不可能有芭比娃娃版小粽子。” 没一会儿就听到了胖子的吸气声,“天真,这是一颗牙?!” 牙?张家放的是发丘指,这家放的是牙?难不成他们开棺材是用牙啃?对付粽子是用牙咬?从棺材里老东西是用牙叼着?那得多强大坚硬多功能的牙啊? 过了一会儿又听到胖子的咋呼声,“我又拆了一个,你猜是什么?” “总不会是你是几年前说的神仙果子。” “那更不会是你几年前以为的太监们的宝贝。” “得了,别卖关子了,坦白从宽。” “是头发。”这是闷油瓶的声音。“这是,一个人的尸体,被分成碎块,分别装在不同的盒子里。挂起来。永不超生。” 惊悚。这是我听到闷油瓶的话时的第一个反应。 但是显然胖子是听不到闷油瓶的声音的,因为他又拆了第三个,“是头发,不过,天真!这一个里面是发丘指!这不会是张家祖坟在格尔木分坟处吧?” 这下子我的感觉可不仅仅是惊悚了,而是害怕,这里挂着许多盒子,这些盒子里的东西可以拼成一个人,这个人有发丘指。而闷油瓶的身体被我弄丢了! “胖子,这些东西,你能看出来大概放了多久么?” “这玩意儿又不是古董,而且,很奇怪,这种盒子绕着层寒气,还有防腐功能,墓主人不会是个食人族吧?这件墓室是他的冰箱?” 我只觉得害怕,打心眼里觉得害怕,比之前知道自己失明还害怕。 我向旁边摸索着,我知道闷油瓶在那里。 他似乎感觉到我的颤抖,握着我的手。 胖子似乎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儿或者是他发现了什么,他没有继续拆盒子。 一时间,墓室安静的诡异。只听得到我近乎要被溺毙的绝望的喘息。 ☆、脚步声 “天真,你别乱想······” “我没事。我们走吧,继续前进。” 不是我不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而是我害怕知道。如果那真的是闷油瓶的尸体,永不超生,这对于我而言对于在场的闷油瓶和胖子而言都太残酷。所以我宁肯当做那不是,至少,在这个斗里,我还可以继续琢磨下去。 别说什么我不够大丈夫之类的,换做任何一个人,在这种危险的境地,带着疑惑走下去总比怀着悲痛走下去要容易得多。 一旦丧失了斗志,可能会全军覆没。 而且,就算闷油瓶永远不能复活不能被别人看见,也没关系,我不是能看见他么?大不了我想办法永远保持这种长生不老的体质,和他作伴。 这样一想,倒是心理轻松了许多,我任由闷油瓶握着我的手臂,在无尽的黑暗中前行。 胖子一路上像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个不停,“天真,小哥变成鬼的样子可怕不?小哥在青铜门里那么久,肯定是饿死的,他看起来是不是跟乞丐似的?还是跟阴兵打架死的?那是不是满脸血啊?” “胖子,你这是恐怖片看多了吧?” “那总不可能死的还很美?” “你再这么乱猜小心小哥晚上找你。” “小哥现在的状态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么?要是能的话,在我说话这功夫就能动手了。” 话音刚落,就是“砰”的一声巨物落地的声音。 我想着闷油瓶估计对胖子做了什么,证明自己即使是鬼魂杀伤力仍然很大。但是我感觉到闷油瓶扔抓着我的手臂。而胖子也只是嚎叫了一声便没了动静,总不可能是闷油瓶掐着他的脖子。 “吴邪,他踩中机关掉下去了。”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现世报。 “那我要跟着跳下去么?” “不用,我们继续走。” 然后我就在闷油瓶的搀扶下继续走了。斗里闷王最大,他说什么,自然就要做什么。而且,他也不会害胖子的。 闷油瓶很安静,他只是默默地领路,我什么都看不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情况在我的印象中还是第一次。只有我和闷油瓶两个人一起行动。以往的集体倒斗,闷油瓶总是那个失踪专业户,要不然就是闷油瓶、我、和胖子三个人一起。像今天这样的独处,还真是头一回。 有闷油瓶在身边,机关的威胁性相对而言就小得多了。虽然什么都看不到,还身处危机重重的斗里,但是因为闷油瓶而在的安全感并没有减少一分。我反倒是有些享受这样的安静的。 但是没走多久这样的安静便被匆忙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脚步声在前面,不,准确来说是跑步声。闷油瓶也不知是看到了谁,二话不说拉着我便向着那脚步声响起的方向追去。闷油瓶跑的很快,我尽全力跟着根本没空问话,而且我也不知道前方是什么,不知道自己贸然开口会不会坏事。 跑着跑着,又停了下来,前方也一片静谧。我静下心听着四周的动静,隐隐听到机括运作的声音,似乎,有什么暗器被触发了。 闷油瓶对我直接的命令道,“我背你。” 我还没能来得及回答,便被闷油瓶强硬的按在了他的背上。 之后便是一阵颠簸。 我想如果现在有人在场看到这一幕并且拍下来的话,绝对会成为世上最灵异的事件之一的。 如果有人在,想必看到的画面便是一个神色茫然的人,四肢摆的像爬行动物然后在低空飞行吧?要是心里素质不过关,估计都能直接吓死了。 感觉闷油瓶跑了不短的距离,可还是有飞箭不停的自我身边略过,飞矢在空中划出的声音就响在耳边,我清晰的知道现在的自己,一个不小心便会被乱箭扎成个刺猬。 但是闷油瓶很小心,甚至我现在都没能感受到一点疼痛,闷油瓶应该也没事,他是魂魄,物理攻击对他是无效的。 我就这么安逸的在闷油瓶的背上趴着,什么都不做,全心信任着闷油瓶,我以为,这样是最好的。 当闷油瓶停下来时,我便被他从背上放下来了,他甚至没有激烈运动后的喘息。 但这倒也是常理,连呼吸都没有的人,怎样才能喘息? 闷油瓶拉着我继续走。 突然他说了一句,“是青花瓷。” 我被他这么一句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青花瓷?我还菊花台呢。 “你失明的原因。” 于是我秒懂了。想到之前摆在墓道两侧的白底青花瓷,当时我有些担心瓷器上会不会有什么信息记载,于是就拿了几个看了看,我们几个人里,也就我拿起来看了,想必就是这么中招的。 我顿时有些佩服墓主人了,青花瓷上竟然还抹着毒药?! “现在我们在墓道,两边还是青花瓷。” 闷油瓶淡淡的解释着,我有些蛋蛋的忧伤,幸好小爷头脑聪明过人,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个闷油瓶子沟通了,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事,愣是让他搞得跟个哲学题似的。 突然前方不远处又响起了那个脚步声,闷油瓶拉着我又要跑,我担心会像刚才那样追不上,连忙挣开闷油瓶的手,“你快去追,我在这儿等你。” 闷油瓶顿了下,说了句“我马上回来”然后便跑了。 然后脑洞不小心又开大的我莫名想到了“广告之后,马上回来。”于是一个人坐在墙角乐得不行。我这样的心理素质在盗墓贼里排名也算是前几名了吧?默默猜了一会儿脚步声是谁的,觉得自己无解后,便感觉有些无聊。 于是心底开始默默数数计时,在数到三百二十一时被一个声音打断了,“小三爷?” 声音中是满满的讶异,这声音是黑眼镜的。 ☆、黑眼镜 我心下一喜,毕竟在墓里多一个人就算是多一份安全保障。 “嗯,是我,你怎么在这里?小花呢?你有没有看见小哥?” 黑眼镜似乎是受了伤,走路时还大口喘着气,“我和花儿走散了,没看见哑巴,一拐进这条道儿就看见你了。不过,你看不见了?” 我点了点头,“是啊,每次下斗,什么倒霉的事都能遇见,我果然不是倒斗的料。” 黑眼镜笑了笑,没接话。 我站起身来,对着黑眼镜的方向招了招手,“我们沿着这条道继续走吧,说不定小哥就在前面,顺便看看能不能碰见小花或者胖子。” 黑眼镜走到我身边,接过我的装备,拉着我手腕就开始往前走,也不怎么说话,我猜想他应该是担心小花吧。也就没有没话找话。 走了一会儿,谁都没碰见,黑眼镜突然说,“小三爷,把你手里的鬼玺给我吧。” “你想干什么?!” “你现在眼睛瞎了看不见,拿着鬼玺也看不见哑巴。” “可是我能听见他的声音,如果没有鬼玺,他什么动静我都不能知道了。” “可是万一他昏迷了呢?有可能他就躺在这墓道一边,没有声息,你又看不见······” 黑眼镜这么一说,我心里的担心彻底压制不住了。 “这个斗到底是什么斗啊?会有对付鬼魂的机关么?怎么可能?” 黑眼镜听了笑了笑,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情绪,“中国那茅山道术什么的,还是可信的,你怎么没想过这斗里万一还有别人呢?” “别人?你之前有遇到别人?” 黑眼镜叹了口气,“嗯,不是善类,还好我跑得快,那些人的手指和哑巴一样。” “张家人?他们来干什么?可是张家人没道理会害小哥,毕竟是他们的族长。” 黑眼镜握着我手腕的手紧了紧,“小三爷,张家那么大一个家族,又那么古老,派系 多的是,你哪儿来的信心这一批人不会害哑巴?” 我一时哑然。正在想要不要把鬼玺给他。以前的鬼玺对于我而言是个价值连城能让我发财的存在,后来鬼玺是我能找到闷油瓶打开青铜门的希望,而如今,这是我唯一能和闷油瓶联系的纽带,我不想把它交给任何一个人,可是黑眼镜说的也有道理,现在闷油瓶的安全最重要。 咬了咬牙,我还是掏出了鬼玺,“你可千万别弄掉啊,等会儿找到小哥了就还给我啊。” 黑眼镜有些受不了的连连应声。 一路向前走着,我心里特别没底,就黑眼睛这种吊儿郎当的,还不如小花来的让人安心,他走的随意,我却是战战兢兢的,怕一个不小心再踩中什么机关,谁知道黑眼镜会不会像闷油瓶那样护着我。 走着走着,脚下的路开始磕磕绊绊的,我问黑眼镜交通是不是不完善,怎么这路这么难走。 黑眼镜倒是一本正经的给我解释,“这边上面可能地皮薄,又是低洼,渗水了,导致斗里也是坑坑洼洼的。”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但这不代表我一个瞎子就能好好地走了。 难免的脚下一个踉跄,黑眼镜不知道跑神跑哪儿了,也没有来得及扶着我,反而被我倒下去时乱晃的手拍在脸上。 最终还是华丽的一下子跌地上了。 我没有爬起来,任由脸贴着脏兮兮的地面,因为我似乎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黑眼镜的脸上没有墨镜! 黑眼镜蹲下身子,一只手按着我的肩,或许是我的心态问题,我听着语气森森的,“小三爷,还能站起来吧?” 他的手劲不小,我抬起头,一脸懵懂,状似不经意的问,“你的眼镜呢?” 黑眼镜把我从地上拽起来,“之前逃命跑丢了。” 我点了点头,摆出深信不疑的样子,心里却开始意识到有些不对了。 仍是小心翼翼的走着,我无聊似的开始跟黑眼镜胡侃,“诶,你说,道上管你叫瞎子,管小哥叫哑巴,这听着倒是绝配,都残疾,那有没有叫聋子的人啊。” “没听过聋子。”他也笑了笑,“道上起外号都是看特征的。” 我问他,“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叫你黑眼镜?” “就因为我带了个黑色的眼镜?” 我点了点头,又问,“那你猜我给小哥取的什么外号?”{ 黑眼镜沉默了一会儿,我心里有些忐忑,但是面上还是笑着。 “应该是跟哑巴一类的词语吧?” 果然,这位是个冒牌货!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在宾馆时,我分明是不小心的脱口说出了“闷油瓶”这三个字的。小花和黑眼镜应该都知道了我给闷油瓶起的外号了。 可是这位,完全不知情的样子。 但是,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而且,之前还粗心大意的将鬼玺交给了他,我只能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是啊,我心底一直管他叫闷油瓶的,怎么样,合适吧?” “黑眼镜”笑了笑,“的确。” 我没有再接话了,而是跟着他走着,我倒想看看,他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南派三叔的生日。祝三叔三十三岁生日快乐,早日减掉三下巴!不过我估计若是再不放小哥出来,小黑金会帮忙砍掉三下巴的…… ☆、慌乱 以我现在的武力值,根本都不过他,小哥十有八九也遇到了危险,八成也跟我身边这位有关。胖子小花黑眼镜又不知道在哪里,现在的我可是真的孤立无援。 “小三爷,前面是木桥。” “木桥?难不成这里有水?” “嗯,是河流,地下河。” “那这墓主人可真是有钱啊,生前估计还是很爱游泳的那种。” 黑眼镜笑了笑,有没有接话。 所以这样的情况对于他而言是少说少错么? 这个木桥很简陋,似乎只是两颗树干捆一起搭在两岸似的,走着很不安稳,我现在倒是适应了黑暗,从“黑眼镜”扶我的偶然几次接触看,他的身上似乎还带着枪。 一路走着,我也没闲着,一直在思考我身边这位以及他背后的势力究竟是哪方。 显然,他们是冲着闷油瓶来的,而我,对于他们,似乎也有用处。 之前“黑眼镜”说看到张家人,那么,也许这批针对闷油瓶的人,真的是张家人,更糟糕的是,就是还是叛离张家的张家人。 但也或许他是在诈我,有可能他们根本不是张家人,只是冒充张家人,反之张家人可能是向着闷油瓶的势力,他们冒充张家人只是为了让我和闷油瓶对张家人心生警惕,反而与能救自己的人离了心。 虽然这个想法太阴谋论了点。 可是我实在想不出他们为何平白把张家人放到与我们对立的一方。 眼睛看不见时听力总会很好,空中隐隐约约的破空声我听得很清晰,应该不是错觉。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鉴于目前他还是“黑眼镜”,我只能问他。 “没听到。”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在我以为或许真的是错觉时,他又说了一句,“但是我看到了。半空中,黑压压一片,正在向这儿飞来。” 唉,我心中叹了口气,果然即使和隐藏的boss在一起斗智斗勇,也不能忘了这是在一个充满没有人性却能轻易让人致命的东西的斗里。 “可能危险,我们跑吧?”“黑眼镜”如此问我,我直接翻了个白眼,肯定有危险,能不跑么,黑压压飞过来的总不可能是苍蝇那么简单。 又是疯一般的奔跑,我发现自从我第一次开始倒斗,直到现在,总是处于发现敌情到逃跑的过程,最后侥幸活下来,附赠一身的伤作为每一次的倒斗纪念品,以及收获一团无数,把自己烦恼到掉头发的地步。这样的日子小爷真他妈的腻味了。 逃命时“黑眼镜”本来是想拉着我的手的,但是我以“拉着就跑不快”的理由拒绝了,不知道跑了多久,“黑眼镜”突然说了一句,“跟着,右边。” 想必是到岔路口了,这是个和他分开的好时机,本来我还在犹豫,毕竟,一个瞎子很难在危机重重的斗里自保的,而且,跟着他,可能找得到闷油瓶。但是在岔路口时,突然听到左边一声惊讶的熟悉的腔调,“天真?!” 于是我果断的跑向了左边,“胖子,快跑!” 身后是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他妈左右不分啊?!” 我头也没回,推攘着不明所以的胖子跟着跑,“你才他妈的当小爷真假不分啊?!” 跑到气儿都喘不过来时,我才停下,大致判断周围没什么危险了,一屁股坐地上,感叹再也没有比这更舒服的地了。之前一直走路逃命没歇着,心神又不能松懈,可真是累坏了。 胖子也是累得不行,“这一见面就拉着你胖爷狂奔,这是闹哪样呢?!还有,刚才你身边那男人谁啊?” 我有些奇怪,怎么这么问,那人不是易容成黑眼镜了么?胖子再眼尖也不可能匆匆忙忙一眼就看出来那不是本人了吧?“那人长什么样?” 胖子听到我这么问,才意识到了什么,“你不认识?我还以为是小哥重塑身躯了···既然你不认识,小哥怎么放心天真小朋友跟着陌生人乱跑,”沉默了一下,胖子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难不成小哥不见了?!” 我点了点头。既然那人没有易容成黑眼镜,那么看来只是会变声而已,可能我们一下斗就被盯上了,看见我瞎了,就把一个会变声的推出来诱拐我。 胖子还在那儿碎碎念,“本人就老爱失踪,怎么变成鬼了还恶习不改,他一个人倒斗也碰不到明器啊······” 我揉了揉眉心,现在心里乱的很,敌暗我明,不知道对方什么来头,什么装备,多少人,什么目的,甚至现在鬼玺也不在,根本不知道闷油瓶怎么样了。 “胖子,我们先去找小花他们吧,如果这个墓的设计在合理范围,那么,他们现在应该离我们不远。” 胖子也看的出来我在担心,“小哥还是人的时候就那么厉害,变成鬼只会更厉害,应该伤不到他的。” “他现在是鬼,人不会怕道法,可是现在的小哥,一个撑死也就十年道行的新鬼,无论是桃木剑还是符咒哪怕是狗血,都是能致命的。” 胖子没有反驳。 闷头走路,没一会儿,便闻到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胖子愣了愣,“天真,不会又让你乌鸦嘴说中了吧?难不成是狗血?” 我心下一紧,加快了步伐。 走到墓室门口,我听见旁边胖子的吸气声,“花爷!瞎子!” ☆、有人来了 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问胖子发生了什么事。胖子拽着我就朝血腥味儿源头走去,我心下一沉,想必是小花和黑眼镜出事了。 “天真,幸好你现在什么都看不见,这画面,简直闪瞎了胖爷的钛合金狗眼啊。” “?” 这时听见小花开口了,声音很虚弱,“胖爷您现在不是应该来帮忙包扎么?要么,就背过身,闭上您那尊贵的钛合金狗眼!” 这下我更好奇了。 胖子掰着我的胳膊转了个身,又凑到我耳朵边儿嘀咕,“人家俩妖精打架,咱还是别看了。” 胖子的话音刚落,就砰的一声被砸了头,啧啧,那动静,我听着都觉得疼。胖子更是嚎的跟被剁了命根子似的。 小花摸了摸我眼睛,没有说什么,估计也看出来我瞎了。只是解释道,“之前,那场爆炸,我和瞎子都受了伤,碰见了陪葬的地方,起尸了,逃到河里后,又碰上了一种吃人的鱼。” “······”感觉好精彩的样子,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瞎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了。 听不见黑眼镜的声音,我想估计黑眼镜伤的挺重的。 “瞎子护着我,我没怎么受伤,也是瞎子,带着我游上岸的,他身上伤口很多。” 我秒懂了,本来知道了小花和瞎子关系是那样的时候,我还有些担心,毕竟,瞎子那个吊儿郎当的样,感觉靠不住,但是今天听小花这么一说,突然有种“妹妹长大了,妹妹嫁人了,那个人是好人,妹妹没有嫁亏”的感觉。 胖子这时贱兮兮的问了句,“那你怎么把人黑爷的衣服都扒光了呐?啧,黑爷身材不赖嘛。” 然后我就捂住了耳朵,但是还是清晰的听见了胖子的第二声嚎叫。 小花的人也敢调戏,胖子果然胆子和身材成正比。 “食人鱼啊,吃东西前难道不拆包装么?!” 于是我再次秒懂,并且清楚了现在的情况,估计黑眼镜裸了,小花可能也好不到哪儿去,至少衣服是破破烂烂的了。还好这是夏天,不会冻着。但是也因为是夏天,没有多余的衣服,八成黑眼镜得上演墓中裸奔了。 小花说完现在的情况后,又回去帮黑眼镜包扎了。胖子也过去帮忙,由于是在墓室,我不敢乱摸乱动,就坐下来休息。顺便对小花和胖子说下我遇到的事和闷油瓶现在的情况,以及之前我的那些猜测。 胖子对于我提议的赶紧找闷油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感叹了一句,“小哥长得那么好看可算是甘愿做一次美等着英雄们去救了。” “们?”我的疑问是指胖子这样儿的也算是英雄么,但是胖子显然误会了,“不不不,美人只有一个,英雄自然也只能有一个,胖爷我屈就一下当是英雄的跟班好了。” 我没有接话,我发现自从大家心照不宣的知道了小花和黑眼镜的事后,胖子就瞬间变腐男了, 平时说话都若有若无的,把我和闷油瓶凑一起。 小花倒是问了句,“如果不是张家人,那么,是张家的仇家?小邪,你知道张家有哪些仇家么?” 这可算是把我给问住了,我怎么知道张家都跟谁有仇啊?张家可是可能有千年历史的大家族,假如十年得罪一个人,那这也都得罪百十来人了。闷油瓶能活到现在可真是个奇迹。 我摇了摇头,毫无线索。 “可能是汪家。”这是黑眼镜的声音。 “瞎子?!”这是小花的声音。 带着急切和欣喜,但紧接着口气一变,就开始训人,“呦,命怪大的啊,身上几百个伤口,被鱼咬的亲妈都不认识了,你竟然还活着?你不是逞能么?怎么不干脆死了啊?我还能给你立个永垂不朽的碑!” 瞎子苦笑,“花爷,小的再也不敢了。” 听动静小花是在帮黑眼镜换药,递水。一直没应黑眼镜的话。 半响,说了句,“下次再这么不要命,直接拖出去,打死算我的。” 我想小花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也是真的担心到不行了。这种感觉我懂,当初闷油瓶说了句“还好我没害死你”自己却奄奄一息时,那种滋味,这辈子都不想再尝一次。 但是我再懂,现在也不可能给小花他们淡定下来的时间。 “汪家?你都知道些什么?汪家是指的汪藏海么?” 黑眼镜推了推眼镜,“是。汪家和张家都多少年的死对头了,汪家似乎一直想从张家族长那儿得到什么,但是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还得问哑巴。” 我点了点头。 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递了些吃的,调侃黑眼镜,“你那眼镜是长在脸上的吧?身上衣服都没了,怎么还带着那眼镜呢?” 黑眼镜语气很得意,“哪能随便让你们看见我的全貌啊。” 胖子嘲笑道,“听你这么说,我觉得你眼睛肯定特难看,长得畸形了,你不好意思见人,所以才死也不放过你的眼镜。” 正在这时,我听到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而且,人数不少,正在朝着我们的方向过来。 “有人来了。” ☆、第一次灭粽子 小花的表情很明显是生气了,毕竟,这是逼着黑眼镜斗中裸奔的节奏啊。而且,黑眼镜的伤的确很严重。我扶着墙站起来,突然感觉掌心下的触感不太一样,我想着或许是我转运了?狠狠的往下一按,果然,吱呀呀的声音响起,我身后的墙消失了,这是个暗门。 胖子先进去看了看,也没再出来,“娘的,我说一路怎么也不见什么明器,好东西都在这儿呢!” 看来是没有什么危险,小花搀着黑眼镜,拉着我,跟着也进去了。黑眼镜拍了个地方,然后,暗门又落下了。 我右边是胖子,左边是小花,很挤。“这个空间很小么?” 胖子撇了撇嘴,“可不是,比你家的衣柜大不了多少。” “嘘,人过来了。”这是黑眼镜的声音。 我也静下心,听着外面的动静,看来这斗里隔音效果一点都不好啊。外面的脚步声都能听得很清楚,因此我心里默默祈祷着胖子可别再放屁了。不然他这一时舒爽可是四条人命啊。就算不被发现也会熏死的。 外面的人,聊天聊得正愉快。 有一个声音很低沉的人正在说着,“人呢?他们的确是往这个方向跑的啊。” “老杨,你这事儿办的,嘁,一个瞎了眼的你都治不了?你那变声不是挺牛逼的么?” 原来之前扮成黑眼镜骗我的是这个老杨。 “这能怪我么?那一堆的血蝙蝠飞过来时,当然是逃命要紧。再说我都尽量少说话了,我怎么知道哪里露馅了?” 另一个声音很威严的人斥责道,“吵吵什么?找人才是要紧事,后天就是鬼节了,凌晨零点就开始布阵了,现在竟然连人都找不到,还有精力拌嘴?汪成,你也别说老杨了,他好歹是弄着鬼玺了,你呢,竟然把招魂阵破坏了,连个魂魄都困不住!” 外面一时间沉默下来,气氛很僵硬。 我却是听得心惊胆颤的,招魂阵?就是之前那个铜铃摆成麒麟的地方么?他们想困住闷油瓶?他们要做什么? 记得之前闷油瓶说过,鬼节那天他会醒来。所以,鬼节之前,必须找到闷油瓶的身体,以及闷油瓶。 听他们的对话,似乎闷油瓶现在没有在他们手里,甚至有可能,闷油瓶现在就在我的身边! 正在这个紧张的时刻,突然响起一阵婉转的戏腔,吓了我一下子一身冷汗,“小花,你这时候唱什么戏啊?!” 胖子怪叫了一声,“花爷,你这倒斗还带着手机啊?倒斗这么严肃正经的事,你怎么不静音呢太没素质了!” 但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之前就说过,这里隔音效果很差。 外面的人已经在向这边靠了,“是谁?!别装神弄鬼的!” 小花情急之下,关掉手机之后,就用戏腔对外面说话,“爷,奴家在此好生孤单啊···” 外面倒是真有个二愣子吓着了,“大…大哥,听说老祖宗喜欢听戏,你说这会不会是陪葬的戏子啊?” “别胡扯,张起灵的魂魄你都见过了害怕什么?!” 那个人声音都软了,“这不一样,陪葬死的怨气重啊,那得多厉害啊···” 小花似乎也有些意外,这外面的倒斗的胆子这么小,而且,似乎不知道这里有暗门,于是继续用惨兮兮的声音嚎,“来陪奴家吧······”不断的嚎这一句,再加上这个空间小,声音显得更加不正常,而且还有回音。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惨叫,然后紧接着就是各种狂乱的“鬼啊有鬼啊”的喊声,那个被称作大哥的人还在说,“镇静!” 但紧接着就是尖戾刺耳的鸣叫,伴随着“血蝙蝠!”这样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外面才静下来。 “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小花按下开关,暗门缓缓打开,胖子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我看不到是什么样的惨状,但是,我闻到了很浓重的血腥味,以及一股难闻的动物的味道。 小花给我解释道,“可能是吸血蝙蝠一类的生物,死了两个人,是血被吸干死的。” 我点了点头,问道,“有没有看到鬼玺?” 胖子叹了口气,“估计拿鬼玺的那个逃了。” 正在这时,又是一阵脚步声,这次听起来人数很多。 胖子故技重施去开暗门,但是却在打开那一刹,猛地大喝了一声,“卧槽,怎么是口棺材?!” 瞎子吼了句闪开,然后就是木材碎裂的声音,甚至我能感受的到有木屑砸到我脸上。 胖子拽着我胳膊就开始跑,“是只白毛粽子,天真你他娘的真该去找个道观改改你这吸引粽子的体质了!” 其实跑也跑不到哪儿去,出门就跟那伙人撞了。 二话没说,就开始打了,正好白毛粽子也追了出来,场面乱成一团。 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我的胳膊,我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靠着墓道,一点一点往前挪。 尽量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我真心怀疑粽子身上撞了寻找吴邪导航仪,这都能撞到我这儿来。 我已经靠着墓道了,根本躲不开,我想着怎么着也不能死在这儿啊。 也许是我的意念作用?我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猛然踹出去一只脚,而且踹的老高,正好踢中粽子的脖子,这一瞬间,我感觉控制自己身体的不是自己似的,出招漂亮准确,自己就像个旁观者,哦不对,我看不见东西,总而言之,就是第一次灭粽子灭的十分爽。 我听见胖子特震惊在那儿说,“天真,你丫的这是吃了伟哥了,这么猛?你丫到底是不是天真啊?鬼上身了吧?” 我想开口回答他小爷舒爽的心情,但是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仍是在打粽子。 粽子身上沉着不知道多少年的味道,臭的不行,而我自己却突然飞起身来,准确的骑在粽子的脖子上,腰身一扭,利落的干掉了白毛粽。 一时间,静下来了。 小花犹豫着问,“你到底是谁?” 我静默着,却能分明听到来自自己的喘息声。 ☆、鬼上身 但是安静总是一时的,毕竟,除了粽子之外,还有一群是敌非友不知来历的人。 我没有开口,却听到自己的声音,“跑。” 小花第一个反应过来,拖着黑眼镜就撒丫子狂奔。胖子和“我”拦了几下那群人,然后也跟着跑。 那群人穷追不舍,而且,他们还拿着枪。 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身体完全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但是我却没有恐慌,或许真的是鬼上身了,或者说,是闷油瓶上身了。 我索性放松自己,把自己交给闷油瓶。反正这么的感觉自己打人打的很爽。 后面的人很干脆的上膛开扫,我感到几乎每一颗子弹都是擦着我的身体过去的,甚至有些就是从我脸侧过去的,子弹擦过脸颊划出伤痕,很疼。 在又一个转弯之后,“我”转了一下旁边的雕塑的手,一堵门自上而下出现挡住了那伙人。 而“我”则是用手摸着脸上的伤口,擦了擦周围的血,动作十分小心翼翼。 胖子也十分小心翼翼,“你···你是小哥吧?” “我”点了点头。 然后。我听到仿佛是来自自己脑袋里的声音,是闷油瓶的声音。“吴邪,我在你身体里。” 而我本人并没有开口说话,所以,这算是什么?脑电波交流? “现在你可以控制自己身体了。不过,我暂时出不来。” 我试着冥想自己要说的话,“小哥,你没事吧?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我没事。” 我算是放心了。而小花正在用质疑的目光看着我。 胖子给小花解释说这是鬼上身,之前有过一次。并不是什么有人假冒吴邪之类的。 我倒是有些好奇了,“胖子,你说之前小哥上过一次?” 胖子很惊异的看着我,“这是切换成天真模式了?” 我点了点头,“是我。” “恩,记不记得之前爆炸那次,我喊你名字,但是你没有回答,小哥说你是晕过去了,是小哥上你身回答我的。” 原来是这样,我之前还以为胖子是一点一点把我从废墟里找出来的呢。 我问闷油瓶,“你之前可以从我身体里出来,现在怎么不能了?” “之前时间短,可以退离。” 我表示明白。 “那你干脆别出来了,现在我又没有鬼玺,还看不见东西,你要是出来了,那一不小心又失踪了怎么办?” “不行。” “为什么?”他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他还想失踪?! “什么为什么?”小花问。 我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话说出来了。 而闷油瓶则是不理我了,但是我感觉到他的确在我的身体里,只是似乎很虚弱。 于是我干脆把疑问给小花他们说了。 小花嗤笑一声,“这还用问?我说你看过聊斋志异没啊?被鬼上身对身体当然不好了。” 于是我再次发现,闷油瓶似乎的确是在我有危险,不得已时才上我身的。 我没再打扰闷油瓶,我记得之前他就说过,只有到鬼节才会醒来,灵魂状态的他,很虚弱。 不过闷油瓶的灵魂还是蛮强大的,之前,我本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黑眼镜的伤口又裂开了,小花在帮他重新包扎,胖子在那儿吸烟,“花爷,你手机啥牌儿的啊?太强大了,你从水里出来手机都还能响,对了,刚才是谁给你打电话啊?” 小花这时似乎才想起来。 我听到了按键声,但是电话似乎没有打通,之后是短信声。 小花笑了笑,“出事了。” 黑眼镜骂了一句,“真是不安分。花儿,等我们出去,我就帮你收拾那帮崽子。” 小花似乎并不是很担心的样子,“你先养好你的伤吧。就你这样,出去都没人信你是瞎子,搞不好还得去趟韩国整个容。对了,之前那棺材是怎么回事?” 胖子表示他也很疑惑,我猜测说会不会像是海底墓那样电梯式。 胖子直接嘲笑说,“你这是被小哥上傻了吧?海底墓有足够的空间,这么点破地方,还电梯呢?除非每层一米,这样估计还可能弄个三层楼。” 被胖子一堵,我就不舒服,但是还不等我说话,身体又不受自己控制了。“棺材之前就在你们头顶上。” 闷油瓶这么一说,大家顿时就有些后怕,应该是束缚棺材的锁链年代太久远了,又不是什么好材质的,暗门反复开开关关,所以锁链松了,棺材就这么掉下来了。 如果当时我们还在那里,估计就会被棺材砸死。 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之前的血蝙蝠,“小哥,血蝙蝠是你引来的吧?” “恩。” 突然间,我觉得闷油瓶简直是救世祖那样的存在。 但是这也让我发现,或许之前闷油瓶一直在我身边,只是,我看不到他。我不知道。他一直在。这个发现让我很难受。我以前说过,要是他消失,我就会发现,可是刚才,他就在我身边,我都没能发现。这让我很内疚。 “吴邪,我没事。” 啊?!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我突然有个不妙的感觉,“小哥,我想什么你都听得见?!” 闷油瓶的声音似乎带上了笑意,“嗯。” “······” 所以,他知道了我在心里管他叫闷油瓶?!所以,他也发现了我内心三句不离闷油瓶?! 胖子是个不安静的人,“天真,你这是演双簧呢?一会儿一个表情。你在跟小哥交流感情呐?” 我笑了笑,呵呵,就是在“交流感情”。 ☆、梦 就算能休息,时间也是短暂的。 鬼节就要到来了,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却不清楚。只是我有直觉,必须在此之前把闷油瓶的身体抢回来。 胖子很直白的提出我们目前最大的困难,“尸体肯定在他们手里,只是他们人多,而且枪也多,我们这儿,瞎子受伤了,花爷也有伤,天真瞎了,即使能有小哥的身手,可也是个瞎了的小哥。” 我下意识反驳,但不是反驳他说的情形,“不是尸体,那是小哥的身体,还不是尸体。” 黑眼镜笑了笑,“胖子,你不能那么说,小三爷心脏会受不了的。” 胖子倒也很坦白说自己口误了。 小花倒是说了自己的打算。“我想出去。解家有人叛乱了。” 的确,对于小花这样从小当做家主培养的人,家族确实很重要。之前那个短信他看了之后,情绪就有些不对劲。但是我却觉得他之所也想出去,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黑眼镜的伤势。虽然我看不到,但是那样一群食肉的鱼的包围下,伤的肯定严重,而且,还不清楚有没有毒。 可是我更知道,一向果断的小花表达的是“我想出去”,而不是必须。他总说只在乎利益之类的,可是打小的交情以及同类的相惜,我敢说,若是我挽留,或许他会让黑眼镜走,但是他却不一定离开。 可是我也不能那么自私。我也做不到那么自私。即使可以对必要的牺牲以及陌生人的死亡淡定,但这是小花。如今的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更何况,这帮人来历不明,偏偏这个时候,地上面就出事了,那或许两者之间是有什么联系。 “小花,你带黑眼镜出去吧,路上小心。出去后,更要小心,不过出去后,我希望你能联系我的伙计,一部分帮你,一部分,让他们过来。” 小花应声后就扶起了黑眼镜,黑眼镜笑嘻嘻的,“对不住了小三爷,不过你放心,哑巴绝对会没事的。” 我点了点头,听着他们沿着墓道离去的脚步声。 胖子吸了口烟,“小吴啊,你是不是感情用事了?” 我没答话。小花和黑眼镜没有义务帮我做事,他们帮到这里,我已经很感谢了。 “小哥,你知道怎样治好我的眼睛么?” 没有回答,我以为闷油瓶睡着了。便也闭上了眼睛,休息一下。 由于下斗之后不断的折腾,累得不行,本来只是想小小的休息一下,但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那是一处荒凉的地方,或者说,只是一片白茫茫。我有些纳闷,怎么会做这样的梦?然后,是一个很熟悉的地方,是杭州,三叔家门口,然后,是阴暗的墓室,可怕的血尸,蔚蓝的天空,清澈的海,再之后,是绵延的雪山,画面又转成燃烧的篝火,密集的丛林,之后?仍是杭州,有西湖,有楼外楼,接着是山青水绿的巴乃······ 画面很多,但是我大致猜出来是我走过的那些地方,我有些奇怪自己怎么做这样的梦? 是的,我很清楚自己在做梦。 这很奇怪,因为一般人睡了,做梦时不会有我这么清晰的自我意识。 而且,那种淡然一切的情绪让我很熟悉,并且,很不安,还有难过。 画面一幕又一幕,最后定格在一个画面,背景是我的那个古董店,这次不只是景色了。 画面中,我躺在摇椅上假寐,在摇椅的后面,站着一个人,那个人是闷油瓶。 这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为什么会出现在梦里? 曾经有人说,梦有时候是对未来的预测,那么,这样的画面会在未来发生么? 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在看电视,镜头中是未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或许,这样的未来是我内心一直奢望的。 带他回家,让他衣食无忧,平安喜乐,再也不会只有一个人,再也不会呆在危险黑暗的古墓中,而是能够平平淡淡,闲度余生。 我有些难过,闷油瓶之所以淡然,是因为无畏生死,之所以平静,是因为无关悲喜,之所以强大,是因为无所畏惧。在倒斗之前,我总埋怨自己的生活太平淡,在认识闷油瓶之后,我却发现那样平淡的生活或许是有些人一辈子求而不得的。 “吴邪?” 是闷油瓶的声音。 我睁开双眼,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了下眼睛,生理反应让我控制不住的流泪。 缓了许久才能看得见东西,我这才发现,我的眼睛好了。 我现在所待的是墓道,其实没什么强光,只是一个手电筒的光而已。胖子在我旁边坐着,看到我睁开眼就流泪还吓了一跳,“天真啊,你这是怎么了?做恶梦了?” 我摇了摇头,其实情绪还沉浸在梦里反应不过来。而且,这眼睛恢复的太突然,我只能朦朦胧胧看到庞大的身影在我面前看着我,无疑就是胖子。 之前明明是听到闷油瓶的声音来着。我的眼睛的恢复和他有关么? 我闭上眼,试着和闷油瓶说话,他没有理,我干脆试着感受闷油瓶的存在。 灵魂这玩意儿,很飘渺,但是毕竟他在我的身体里,我想我总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的。 的确感受到了,只是,闷油瓶似乎很虚弱。 但是有一个发现让我很惊喜。 之前,闷油瓶在我不说话时就知道我内心想什么,我本来以为那种读心是张家专有,但是在我静下来感受闷油瓶时,我发现我可以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止这些,我可以读到他的记忆。 可是正因为这样,我才知道,闷油瓶都为我做了些什么。也知道了,之前的梦境是怎么回事。 更知道了,在似乎没有七情六欲的闷油瓶心里,我是怎样的重要。 ☆、疑惑 我的眼睛本来是永远不会复明的,闷油瓶用自己的灵魂来修补了我的身体。 闷油瓶是张家人,他的身体里的麒麟血可以驱虫震慑妖灵之类的,而他的灵魂,可以修复。 比如,修复我的眼睛,但是也是有后果的,那就是抵抗力降低。灵魂抵抗力降低。这意味着,假如本来十盆狗血才能伤害闷油瓶,但是现在三盆就够了。 虽然会慢慢的自我修复,但是都说了,是慢慢的,而现在根本没有时间让闷油瓶自我修复。 这无疑是他的安全保障降低了不少。对他而言,唯一的好处就是我的安全保障倒是增加不少。 虽然眼睛恢复了,但是在知道这些后,显然我是开心不起来的,总是被他保护让我觉得自己很懦弱,即使跟他比起来我确实弱了不少,可是我希望的是自己是一个能够帮他分担的人,而不是成为他的负担。 而之前我以为的梦境,其实是闷油瓶的记忆,他在用灵魂帮我修复身体时,我们的灵魂是交融的,想必他也都看到了我的过去以及心事。 在闷油瓶的记忆里,之前都是空忙的,直到那次我去拿龙脊背,他遇到了我。 这让我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对于他的意义是不同的,尤其是最后那个画面,他想和我在一起。 这个画面本来就是我这十多年来的奋斗目标,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或许他根本没把我放在心里,但是如今我才发现,原来我们有同样的想法,这种被认可被肯定的感觉,真的很好。 其实我很想仔细看完闷油瓶的所有记忆,但是没有那么多时间。 胖子把食物分给我一些,一边告诉我他的作战计划:“等到找到他们放小哥的地方,我引开人,你趁机扛着小哥的身体就走。” 这个计划一点都不可行,“他们总共多少人你知道么?凭什么都去追你不留人看守?又不是演电视剧,调虎离山哪儿有那么好用,再说了,扛着小哥我还能跑得快么?” 胖子被否认了,但是也觉得我说的在理,整个人都很蔫,“那你说怎么办?大学生。”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这个斗再大也有个限度,总是会被他们找到的。似乎怎么走都是死路了。 “有人追来了。” 这是闷油瓶的声音,到关键时刻,闷油瓶总是存在感强烈。 我只好告诉胖子,然后再次展开了逃亡。 我不知道这么下去还能拖多久。 鬼节。快到了。凌晨零点,那么,还有二十四个小时。 我把身体主控权交给闷油瓶,他对于机关古墓总是很熟,避开搜查是件很简单的事。 我则是在一边思考对策。想到这件事的开头,我发现我似乎忽略了一点,“小哥,你之前说你醒来就是在那个墓室了?就是那个布下招魂阵的墓室?” 闷油瓶应了一声。 违和感就是在这里。 我之所以来到疗养院,是因为窗前摆成“L”的花瓣,甚至因为闷油瓶只是暗示而不现身让我以为他的状况非常不好,直到下了这个斗,见到闷油瓶,我因为担心而问了很多问题,当时闷油瓶回答的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后是在一个墓室,再然后就看见了你。” 当时因为放心了松了一口气,如今想想,闷油瓶是不会骗我的,那么,在我的窗前给我提示的究竟是谁?是这帮子带走闷油瓶的人?还是另外有人想要帮助我?也或者是,另外的一个魂魄? 我的想法,闷油瓶是都知道的,他却一直沉默,最后说了一句,“可能是汪家。” 汪家?我知道的姓汪的似乎只有汪藏海。 “小哥,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这关系你的命。” 闷油瓶很对得起我给他取的外号,他不只不爱说话,连想法都没,也或者是他藏的很深,我力不能及。毕竟,论起对灵魂的了解,我当然不如他。 “你记得青铜门口发生的事么?” 当然记得了,那时我就是为了带他回家,结果却看到了他躺在棺材里。 但是闷油瓶既然这样问我,那么想必那个时候他的灵魂是在的吧? “其实,那个棺材,以及九条蚴蜒都是汪家安排的,或者说,是汪藏海安排的。” “汪家不是想要对你不利么?那为什么我救你救得那么顺利?” “那也是汪家的安排,对于有麒麟血的人,不会遭受任何攻击。” 我听得更糊涂了,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我正想进一步问时,被胖子打断了,“天真,我敢肯定你正和小哥说话呢,以前咱三个倒斗,即使我是电灯泡,好歹有存在感啊,现在倒好,你俩聊啥胖爷都听不见,索性直接无视我了是不?” 我不耐烦的挥挥手,“我这谈正事呢。” 胖子严肃正经道,“我也是要说正事。” “说。” “我们现在呆的地方是封闭的。” 我点了点头,“这样不是比较安全么?过会儿再打开机关就好了。” 胖子没接我这句话,而是苦笑了一下,“天真,你没发现你脚下有沙子漫上来了么?” ☆、最后二十小时 我低下头去看,脚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漫上了一层沙子,而且正在以肉眼可观测的速度往上涨。 “胖子,你碰到什么机关了?” “没有啊,胖爷我一直跟着你,哦不,跟着小哥,还没工夫动什么东西呢。” 我四处打量,这个地方已经封闭了。先前进来时开的那个机关打不开了,似乎是单向的,进的来,出不去。不过这样的设计倒也合理,墓室本来就不是为倒斗的准备的,陷入死路反而合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总不能连救小哥的方案都还没有,自己就先死在这儿吧? 想了想,我还是做了一个危险的决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胖子“啊”了一句,“先别说打入敌人内部了,我们先想想怎么脱困吧。” “我这不是说了么?大声求救呗。之前他们既然派人骗我,那就说明,我是有利用价值的。” 胖子点了点头,“我头一回因为你有利用价值而感到开心。” 顿了顿,胖子又问我,“这里隔音效果好不好?” “你喊一声就知道了。” 胖子很配合的喊了一声,结果墙壁另一端很配合的响起脚步声。 而这时,脚下的沙子已经蔓延到小腿了。 我有些奇怪,这些沙子是怎么来的?这里地质偏寒,怎么会有这么多干燥的沙翻滚着 漫上来? 而这时外面的人已经到了,“里面的人可是吴家小三爷?” 我应了一声,“你们是谁,我心里多少也有数了,你们的目的,我大致也能猜到了,如果 不想得到一具干尸,那么奉劝你们尽快把我和你胖爷带出去。” 外面的人笑了笑,“其实现在已经无所谓你知不知道了,反正都没打算让您活着回去。” 我叹了口气,“不用试探什么,你们想要的不就是我的血么?” 胖子用疑惑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他是在问我现在是谁。 我用口型回了他一句“你大爷”。于是胖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吴小佛爷啊,您说您怎么那么想不开呢?本来好好地当您那古董店小老板就行了呗,非要搅和这团浑水,现在自己脱不了身了吧?” 我看了看沙子,已经漫到小爷的命根子了。 “你也别说什么废话了,再不动手,小爷也没命跟你胡扯了。” 外面的人笑了笑,“老杨,你去救你发小的命吧。” 老杨?这不就是那个扮黑眼镜骗我的人么?之前死了两个,逃出来的是他?可是怎么说他是我的发小? 没有发表疑问的时间,墓室右上方硬是被少量炸药炸出了一个洞,露出了一张我万分熟悉的脸。 “老痒?!” 老痒特憨厚实在的笑了笑,“老吴。” 就是这一刻,我再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被背叛的感觉。 “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 老痒没有答话,而是甩了一根绳子到我和胖子身边,我看着沙子都快埋住胖子了,就让他先拉绳子。其实一点都不容易拉出去的,沙子紧紧的箍住身体,在往上拉时,沙子滚动下陷也在往下坠。我从来都没有小看过胖子的体重,但是这生死攸关的一刻,我再次意识到了胖子的体重是多么的有分量。因为,绳子断了。那种用来攀岩的绳子,断了。 不得已只好再次甩出一条新绳子。 我不肯自己先出去,让胖子先,没办法对方只好可劲儿的拉胖子,而且是双绳齐下。再加上我高举出来的双臂可劲儿的托,总算是把胖子弄出去了,但是,沙子漫到了我的脖子了。 我抓住他们再一次甩出来的绳子,心里默念“闷油瓶子快显灵”,然后,双手握紧绳子,双臂支撑身体,硬生生的靠着臂力把自己从沙子中拖出去了,我放了心,因为,我感到闷油瓶还在我的身体里。 刚刚从沙海中脱身,就面临着十几只黑黝黝的枪管对着我。 我盯着老痒,心里很不痛快。以前秦岭那次,他害的我险些丧命,我可以不计较,可是他的再一次出现,害我弄丢了闷油瓶,如今又出现,却明摆着告诉我,自己被当猴刷了,这丫压根就是汪家的人! “老痒,你不是真正的老痒吧?还有,秦岭的事,一切都是真的还是你用六角铜铃带给我的幻觉?!” 老痒笑了笑,神色没有一点愧疚,“老吴,你太天真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怎么还这么轻易信人?” “他妈的老子不用你教训!” 这一刻,我很清晰的知道自己在生气。我最讨厌的是欺骗,这样的背叛,就是我相信的朋友的欺骗,我更难以忍受。 但是我心底却又一个声音在唤我的名字,“吴邪。” 我咽了口气,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背负的是闷油瓶的命。 我知道闷油瓶是在担心我。尽管习惯了他的面瘫,但是我的功力已经练到了凭他的话和眼神,辨别他表现不出来的情绪。 我心里默默的问了句,“现在他们拿着鬼玺,可以感觉到你在我身体里么?” “不会,我们灵魂契合度很好。” 虽然我不知道什么是灵魂契合度,大致应该是看不到闷油瓶的存在吧。 我火气降了一些,冷眼看着对方一伙人,毫无特色的容貌,只有领头的尚算带着书卷味的书生模样,“说吧,你们想怎样?要我的血,小哥的身体,还要困住小哥的灵魂,以及那些招魂的,所以,你们想复活的那个人是谁?” 那个领头人笑得意味深长,“果然是吴小佛爷,果然是真正的吴邪,很是聪明呐。” 他说的话让我觉得莫名其妙的,但是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我抬手看了看表,还有20个小时就是鬼节到临的那一刻了。 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在接下来的20个小时里,到达闷油瓶的身体旁边,并且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身体里的闷油瓶。 ☆、汪藏海 那人注意到我看手表的动作,很诡异的笑了笑,“没用的,即使你知道还有20个小时就会发生一些或许你不想看到的事,可是,你都落在我的手上了。至于你那发小,现在还有命么都是个未知。” 我听了心下暗道小花或许还是被我牵连了。 既而冷笑,“可是你还是差了一样,那就是小哥的魂魄,不是么?” 那人也笑了,“小佛爷啊,你都在我手里了,还怕他会不出现么?” 我没有答话,我隐隐的觉得似乎我自己的处境很不妙。 “你是汪家的后人,你想复活的,难道是汪藏海?可是汪藏海的尸体在海底墓已经···” 话还没说完,对面那个人就又笑了,他似乎很爱笑,当然,也可能是快达成目的的愉悦。 “小佛爷,秦始皇穷其一生,追求的是什么?” “长生。” “是,对于他那样的千古一帝,你说,他甘愿死掉么?” 他的话让我想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难不成你是秦始皇后代?或者说,你在为秦始皇服务?” 他摇了摇头,笑得很开心,“当然不是,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我想复活的,自然是我汪家的祖先。”顿了顿,他又道,“或者说,是我们想复活的。” 我感到有些可怕,一个繁衍几百年上千年的家族,所有族人的使命竟然是世世代代寻找复活以及长生的办法?其实之前经历那么多,包括青铜门背后的终极,陨石里隐隐还活着的西王母,这些都让我的猜测像长生那方面靠去,可是即使一个三岁的小孩也知道能长生的不是神仙就是妖怪,汪家,为何为了这么一个虚无的目标坚持上千年 “你们已经摸索到长生的办法了对么?甚至这次引我到这里,以及小哥身体和魂魄的分离,都是你们布的局,青铜门口的几条蚴蜒不伤害麒麟血等等的一切,都是你们在为长生准备的第一步?” 那人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小佛爷很聪明,和小佛爷说话是件很愉悦的事情,可是,我们已经废话时间太长了。” 他转身对手下道,“带着小佛爷和这个胖子去见见当家的吧,以及他们心心念念的人的尸体。” 我还是有些火大,他又说“尸体”,早晚小爷会让他变成真正的尸体。 胖子显然也是动怒了,我给他使了个眼色,稍安勿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 在擦身而过时,那个人笑嘻嘻的说了句,“小佛爷,记住我的名字哦,在下汪羽。” 一路上,我一直在整理自己的思路,和汪羽的对话信息量太大,再加上这段时间跟闷油瓶的对话,自己的猜测等等,我需要好好整理一下自己所知的。 首先,从闷油瓶出青铜门开始,这便是一个局,甚至我的出现,也在对方意料之内,之后,盗取闷油瓶的身体,用招魂铃困住闷油瓶,引我下这个斗,一系列措施,对方是为了复活一个人,这个人应该是汪家的祖先,甚至几百年前那么厉害的额汪藏海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而奔波。 但是对方是最近才确定复活所需的材料是闷油瓶和我。 我可以这么想,复活需要的材料时间并不确定,所以他们的家族才等了这么多年。因为自从我或者是闷油瓶,出现在这个世上,已经这么多年了,而他们却偏偏这个时候出手。 汪藏海去过终极,可能就是那个时候他对阴兵以及那九条蚴蜒做过什么手脚,以至于,闷油瓶守门结果十年后被阴兵抬了出来并且交给了蚴蜒。 那他们是怎么确定我也是材料之一呢?如果是因为麒麟血,张家人难道不是都有么?而且,麒麟碣纵然少见,可也不是没有吧?还有刚才汪羽那句“果然是真正的吴邪”又是什么意思?还有之前那个被分尸的永不超生的人,又是谁? 正在沉思,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胖子撞了下,我看了看胖子,胖子对着我挤眉弄眼,我这才发现现在已经被带到了一个墓室,这个墓室很大很辉煌,简直像皇宫一样华丽,想必这就是主墓室了。 在我们的正前方,有一个高台,有一个人站在通往高台的阶梯上,那个人衣着华丽,而且最奇怪的是他穿的是古装,秦汉时期的那种衣服,至于脸,隔得太远,看不清。 那个人似乎做了个什么手势,我和胖子被带到了高台上,我这是首先注意到的是,在高台的最顶端,有一个紫檀金丝楠木棺,看不到里面是谁,但我却直觉的认为,里面便是闷油瓶。 视线一转,这时我才注意到那个穿古装的人,他长得那张脸,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胖子显然认出来了,“汪藏海?!” 我有些讶异,但仔细看看,的确是之前壁画上的汪藏海。 难道,这个人活了几百年?!怎么可能?! 那个人否认了,“我自然不是你口中的汪藏海,怎么可能有人能活几百年?” 胖子冷冷的笑了笑,“现在知道不可能了?那你们一家族人还追求个毛玩意儿的长生啊?还有你家汪汪叫不是明代的么?你搞什么穿越穿了身秦汉的衣服糊弄老子?!” 我倒是有些惊讶了,胖子竟然看得出来这衣服的朝代,深藏不漏啊。 胖子倒是说了,“老子倒了那么多斗,秦汉宋元,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衣服的年代?” 那个人笑了笑,温文尔雅,他没有理会胖子,直接对我道,“吴小佛爷,久仰了。在下是汪家现任家主汪藏海。” ☆、送上门去给鱼咬 汪藏海?只一瞬间愣神,我便反应过来汪家应该和张家有些类似,一如起灵这个名字的意义,汪藏海,不过是一个职位。 “汪族长,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小哥在哪里了吧?” 汪藏海微微侧身,我直接踏着楼梯走向那个棺材。没有合盖。里面躺着的,的确是闷油瓶。 我心里暗暗地唤着闷油瓶的名字,想问问他怎样可以回到身体里,但是却没有回应,我想闷油瓶估计真的伤得挺重。 想到这儿,我心里有些焦急,这有个明显不好对付的大boss,闷油瓶又不回应我。 汪藏海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边,“小佛爷,我带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让你这么一直看着张起灵的。” 胖子比我急躁,直接伸进去手就想把闷油瓶拽起来,可是手刚刚放进棺材,胖子就嚎了一声,再把手拿出来时,已经附生一层青黑色了。 “汪藏海,解药。” “小佛爷不用担心,反正你们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皱了皱眉头,在这样实力悬殊的情况下,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本来的打算是到闷油瓶的身体旁边就行,可闷油瓶的灵魂似乎沉睡了。 汪藏海的手似乎是碰了碰棺材的哪个地方,阶梯下面的空地响起轰隆隆的声音,片刻之后,展现在眼前的是麒麟的图案,是一部分地面陷下去,绘成的麒麟图案。条条框框的凹下去的槽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佛爷,我要的是你的血,真正的吴邪的血。” “我能拒绝么?” “不能。” 这么大面积,我毫不怀疑如果真的要我的血流满这个图形,我一定会失血而亡的。 但是,血流的速度并不快,毕竟浓度在那儿搁着,就怕直接在我身上要害开好几个口子。 “我能去洗个澡么?” “小佛爷好心态。”那人似乎在看一个必死的人那样看着我。 胖子也有些意外我的提议。 “反正要死了,我想干干净净的死不成么?” 胖子不知道我什么意思,但是倒也帮着我说,“杀猪前还给猪洗澡呢。” 估计是很自信,那人同意了。 然后让手下带着我和胖子到了地下河旁边。之后就退到另一个地方了。 我正经的开始脱衣服,胖子很奇怪,我尽量不怎么张嘴的跟胖子说着话,“这河里有鱼。” “鱼?”胖子似乎很是思考了一阵子,然后表情很严肃,“天真,还不到最后一刻呢,你可别想不开。” 我的意思是小花和黑眼镜之前就是被河里的鱼咬成那样儿,所以那些鱼的杀伤力很大,显然胖子以为我想把自己喂鱼。 我觉得跟胖子说话还是直来直去比较好。 “你记得小花他们为什么进河里么?有粽子追啊,一大群粽子,如果这些粽子可以成为我们的帮手······” 胖子一脸喜色,“果然读书人可怕起来是要命的节奏啊。可是你怎么引那些粽子,而且,那些粽子现在在哪里?” “既然是被粽子追到河边的,河流就这么一条,墓再大也就这么大,粽子必然在河边。而若是墓的布局比较常规,那么应该离主墓室不远了,我们要做的就是为他们打开一扇门。” 胖子听了点点头,“天真,关键时刻你脑袋瓜儿太好用了,你说吧,需要你胖爷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用,只要帮我打掩护就行。” “那你···?” “我以洗澡的名义,跳进河里,游到那里。” “你疯了?!”胖子闻言有些激动,说话声音都大了,我明白他为什么激动。小花和黑眼镜两个人那么厉害,都被鱼咬的险些丧命,而我一个人,很可能没有游到目的地就被鱼分尸了。 但是我必须赌一把。我不可能就这么的甘愿放血死掉,甚至看着胖子被我连累,或者是闷油瓶就这么的落到别人手里。 之前我说要洗澡,他们就把我带到这里,看来是不知道河里有鱼会吃人了,也是,即使这墓是他们祖宗的,可是谁没事儿下河里玩儿啊? 胖子想自己下河里去,他的意思是他的肉多,耐咬之类的,但是我也明确表示,如果他下了河,以他的体重,估计直接沉下去的可能更大一些。而且是秒沉。 最终我还是跳下去了。在经历了西沙以及巴乃的事之后,不得不说我的泳技大大的提高了。 最开始游的很顺利,没有什么东西纠缠过来。 但是就以我这种招粽的体质而言,吸引一些吃人的鱼还是小意思。 看到这些鱼时我是真的惊呆了,听说过九头蛇,这还是第一次见十尾鱼。没错,这些鱼都是十条尾巴一个头。这什么玩意儿啊。 而且一来来一群,不过唯一值得我庆幸的应该是他们是一头十尾,而不是十头一尾了吧? 我加快自己的速度,想要摆脱这些东西,但是游的再快也甩不掉这些鱼。说实话,这玩意儿咬起人来是真疼,我能感受得到,锋利的牙齿咬进肉里拉扯的感觉。从身上被拽下一块肉是真的很疼的。 我想我是高估自己了,因为这种疼痛完全可以淹没一个人的所有理智。 我强迫自己冷静,可是身体上的疼痛刺激的我眼泪都冒出来了。我受不了了。那种要痛晕过去的感觉。 不行,不能就这么栽了,绝对不能。 ☆、最后关头 或许是哪位神仙真心眷顾了我一次,最终我还是撑过去了。从河里往上看也能看得到那些粽子,有的横七竖八的在地上,有些晃晃悠悠完全迷失了方向,一道墓墙隔着了通往主墓室的路。 我在墓墙的另一边上了岸,果断拿出炸药,都是事先用隔水布包好的,然后放在墙角,点燃,忍住全身的痛再次跳到水里。虽然那些鱼很可怕,可是怎么也比不过一大群粽子。 不管怎么样,任务算是完成了,身上真的很痛,我的神智克制的几近崩溃,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游回去了。 我死了那闷油瓶怎么办呢?他还在我的身体里,如果我死了,那么我的身体是不是就完全归他了,如果是,那么,也挺好的,他可以以吴邪的身份继续活着,有一个家,有一个小店,那样他就不会在说什么“即使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发现”这样的话了······ 痛到最后,几乎是麻木了,那些鱼撕咬的太疯狂了,从灵魂深处让我感到疲倦,我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闷油瓶你丫的再醒不过来小爷的身体你也得不到了。 我想我这样的人体质真的奇怪透了,总是倒斗不停引怪,却总能够命大的活下来。 没错,当我再次恢复意识时只能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生命里非一般的强大了。 我甚至在感受着身体的疼痛时还有心思想着这次又是被谁救了。 当我睁开眼时,第一个感觉是自己所待的地方空间好小,然后有了焦距后就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是汪羽。 这个发现让我有些失望。就算救我的不是闷油瓶,至少也得是胖子把?怎么还是落到对方手里了? 汪羽倒是还是笑眯眯的,“小佛爷命真大。被何罗鱼咬成那样还能活。” “我也这么觉得。”我打量着周围。很狭窄的地方,而且,越看越觉得是个地道,这是什么状况?伏击战? 汪羽递给我一串烤鱼,所烤的就是那种十尾的何罗鱼,难怪醒来后就闻到香味了,不过他胆子倒是大,再这么狭窄的地方烤鱼,也不怕熏死。 我把鱼吃了,现在的我很需要补充体力,倒是吃了鱼之后身体疼痛感减轻不少。 我想汪家人发现我在逃跑怎么可能还给我烤鱼吃? 那汪羽倒是很坦白,“小佛爷,我是张家的人。” 我没有答话,而是瞅着他,用眼神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你骗三岁小孩儿呢?! 汪羽摸了摸鼻子,“其实吧,我挖地道就是为了帮你。” “?” “这个地道是挖向主墓室的。” “所以?” “连接的是复活阵,到时候,这水灌进去,就稀释了你的血,破坏了阵法,自然不能复活汪家的祖宗了。” 照他这么说,是汪家的敌对派?“可是我该怎么相信你?” 汪羽想了想,就说,“之前我们的对话,我不小心都给你透露那么多信息了。” “可那万一是你真的蠢呢?” 汪羽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再这么说下去只是浪费时间,小佛爷,你现在除了信我,也没别的路可以选了。” 我点了点头,不管这个汪羽究竟是哪一方的人,又有什么目的,我至少可以确定的是,他现在的确是帮我。我都落到汪家手里了,汪家人没必要跟我玩什么花样。 “是你救得我?” 汪羽点了点头。 “鬼玺可以给我了么?” “在老杨手里。现在应该在汪藏海手里。” 我沉默了,还是对于老杨就是老痒有些接受不能,但我很快的把这些情绪都放下。 “怎样才能让魂魄回归身体?” 汪羽沉吟下,“既然你这么问,那么应该是张起灵的魂魄处在昏迷状态了?” 我没有回答。 “他现在在哪里?” 我仍是没有回答。 应该是感觉到我的不信任,汪羽没有继续问,“鼻子是呼吸的地方···” “废话。” “所以灵魂从鼻子可以进入体内。” 我道了声谢谢,准备回到岸上。 “你不准备在这里待到鬼节?这里是比较安全的,如果你在这儿,我地道都不用挖了。” “胖子还在他们手上。” 尽管看淡了生死,见惯了别离,胖子是我的生死兄弟,我不可能为了闷油瓶的安全,舍弃胖子不顾。 这次通过七拐八拐的地道,我回到了主墓室。我消失加昏迷的时间都很久了,汪藏海自然是发现了,当我走进主墓室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吊在半空的胖子,他的手的颜色基本上是全黑,就像烤焦的猪蹄。 “小佛爷可真是有能耐。” “谢谢夸奖。不过既然我都回来了,你该把胖子放下来了吧?” 汪藏海做了个手势,有人把胖子放下来,我走过去发现胖子竟然晕过去了。 说实话,自从一起倒斗以来,除了密洛陀包围那次,我还真没见过胖子昏迷的状态,我想我再次连累他了。 汪藏海倒是很阴森,“小佛爷,你这流了一身的血,可真是可惜。” 我没有理会汪藏海。 而是拍了拍胖子的脸,希望他能清醒些,不然一会儿不好逃命。胖子有些迷瞪,好在不是很严重。 我估摸着大概只剩一个小时了,马上,会有很多粽子来看望他的属下,马上,会有吃肉的鱼填满这麒麟图案。 马上,我就可以带着闷油瓶和胖子离开这里。 这一次,换我保护你们。 ☆、麒麟的后裔 汪藏海脸色有些阴沉,“小佛爷啊,时间紧张,你可以开始放血了吧?” 我想了想,时间确实不多了,可是他明明没有得到闷油瓶的魂魄,我之前一直呼唤却没有等得到回应,难道闷油瓶他已经落在了汪藏海手里? “你是不是捉到小哥了?” 汪藏海笑了笑,阴测测的,“哪儿能啊?我只是肯定,如果你流血流到快死掉时,他一定会出现。” 我也笑了,“多谢你对我们兄弟的感情深度如此肯定。” 但汪藏海并没有再说什么话了,他直接招呼两个人拖着我把我摁在麒麟图案的头部那里,然后,拽着我的手腕,狠狠的划开一刀,然后放在凹槽处。 真疼。 血从身体里流出来,一点一点丧失生机的感觉并不好,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不过是几分钟而已,但是就我而言,时间似乎都是停滞的。最开始,我还能看看四周,计算着粽子到来的时间,以及汪羽挖地道的速度,还能淡定的欣赏胖子大骂汪藏海时的狰狞。可是渐渐地我觉得有些头昏眼花,看着胖子都能看到好几个重影。 为了不晕倒,我强打精神试图和汪藏海讲话,想着能不能再套出来什么话。 “汪族长,你们家族世世代代这般处心积虑的想要复活你们的祖宗,那你们祖宗的尸体呢?总不会这么神通广大的你们却连自家祖宗尸体都保存不好吧?” “小佛爷,你不用试探什么的,也不用激将法之类的,我可以告诉你,之前你有没有进过一个墓室、那里挂满了木盒子?”汪藏海还是笑眯眯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那个被分尸了不能超生的是你们祖宗?” 汪藏海点了点头,“所以我们才要寻找一个容器复活我们的老祖宗。” “你疯了。你们汪家人简直都是疯子。” 汪藏海仍是笑着接受这个评价,“其实不全是吧,我们的老祖宗就是被汪家的叛徒这么伤害的。” 我还有些接受不能,总觉得自己是撞见神经病家族了,还是一代代的遗传性神经病。 汪藏海自顾自乐呵呵的说着,或许是因为要大功告成的缘故,他很开心的样子。“大概是民国时期,就是张家最衰落的时候,也是外国那些蛮夷最嚣张的时候,我们汪家竟然有一批叛徒说什么我们这是落后的封建迷信,竟然反叛了家族,甚至胆大到入了这墓,打扰了老祖宗,把老祖宗分了尸。” 我默默地在心底为那批接受新思想的汪家人点三十二个赞。 “好在这么多年的底蕴积累,虽然不能复原祖宗的身体,但是我们却找到了最好的容器,甚至如果再寻到传说中的灵药后,直接可以长生不老。“ 这个容器,不用他说,我也猜到了是闷油瓶。 但是,“从那个时期到现在,在小哥之前的张家族长,你们怎么不对他动手?” 汪藏海高深莫测的样子,“你猜。” 猜你大爷!但是现在这里他最大,我只能按照这神经病的要求猜了。 “是因为麒麟血?” 汪藏海笑了笑,“小佛爷的智商还有待提高嘛。” 说实话,现在的我即使内心骂了成千上百句卧槽,脸上表现出来的也只能是云淡风轻。“那请汪族长赐教。” 汪藏海似乎很满意我的态度。“的确有一部分原因是麒麟血,但是作为容器,必须是纯度最高的麒麟血。而且,能显出麒麟纹身的带有麒麟血的人。” “纹身?那不是为了看小孩发烧什么的弄得么?” “张家人向来身体好,怎么会生病?说什么用特殊草药纹的,全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于是我这下明白的差不多了。汪家找的是麒麟血浓度最高能显出麒麟纹身的人。 当年盘马的麒麟纹身想必就是幌子,而且,在巴乃那个村,当年估计全部都纹了这种纹身,就为了掩护闷油瓶一个人。 毕竟,当年,巴乃可以说是张家人的天下,即使那个时候没落到用这种方式掩护一个人,但是千年的大家族,总是可以让一个小村庄妥协的。 “为什么,纯度最高的,一定是小哥?” 汪藏海很无奈似的,“小佛爷,难道你不知道张家是麒麟的后裔么?” “啊?” 这个时候,我万分肯定这丫的其实就是神经病院里出来的,麒麟?那不是传说中的神兽?怎么会有后裔?还偏偏闷油瓶就继承了所谓的麒麟血?! 正想进一步问清时,突然听到外面一阵混乱,一个小年轻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族长,有···有好多粽子···再朝着这儿来了,实在是拦不住了!” “什么?!”汪藏海听了脸色很不好,总是挂着的笑容都没有了。 他看向我,“是你做的?” 跟汪藏海聊天,虽然看似用了很长时间,其实根本没过多久,可是我已经受不了了。被鱼咬伤,再加上一直放血,我想我的精神已经到了极度疲惫的状态了。 看到汪藏海这样的神色,我有种报复了的快感,“是我。” “去拦着那些粽子,不惜一切代价。还有十五分钟。绝对不能破坏这事!” 那个小年轻退下了。汪藏海什么神色我也没精力去观察了。 现在,只要闷油瓶一直不出来,即使那汪羽没能来得及挖通地道,我也能死得瞑目了。 但是显然,或许就像汪藏海说的那样,闷油瓶是不会不管我的安危的。 接近鬼节之时,闷油瓶的魂体恢复的很快,自然也有能力退出我的身体,可能是呆在我身体里时间很长的缘故、因着那灵魂契合度,即使没有鬼玺,我也看得到闷油瓶的灵魂。他蹲在我的身前,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从他的脸上看出他的情绪。 他很焦急,很担心我。他用他苍白的“手”按住我的手腕,轻轻地唤道,“吴邪······” ☆、濒临死亡的痛 吴你大爷邪你妹啊!闷油瓶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如果粽子吃人鱼没按时来报道的话,你的出现等于是小爷先前一切牺牲都白搭了啊! 闷油瓶按着我流血的手腕,不知道做了什么,血不流了。 我看向闷油瓶身后,汪藏海站在那里,眼里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想,果然他拿着鬼玺呢。 闷油瓶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胖子,然后转头看着汪藏海,我看不到闷油瓶的表情,但是我听得到他语气的阴森冰冷,他说,“他们是我的朋友。” 汪藏海笑了笑,“我知道,所以为你们考虑,我会让你们同一天死,黄泉路做个伴。” “我以前让你的手下转告的话,你是知道的。” 汪藏海点了点头,“是,他们很听话,都告诉我了。” “所以,你应该承受后果。” 我有些不明白他们对话的内容,难道以前他们就过过招? 胖子在那儿坐着,咧了咧嘴,“天真,小哥出现了?” “嗯,是。” “那么,我们三个就再在一起干他一票!” 说完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我也跟着站起来,闷油瓶扶着我,站在了我的前面。 汪藏海啪啪啪的鼓了掌,“真是兄弟情深,不是说麒麟后裔天生淡漠的么?吴邪,可真是神奇。” 虽然对于汪藏海的话,有很多我都不是很明白,但是我也知道有时候不能什么都计较,什么都想知道。 外面打杀声越来越接近这里,汪藏海似乎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他拿出来鬼玺,然后带上了三个戒指,这让我想到了闷油瓶先前说的开门用的三个戒指。 汪藏海之后又拿出来一个铜铃,是招魂铃。 然后他看向了麒麟图案。 我的血已经流了大半个麒麟了,仍在缓缓的绘着麒麟。当然,流过的地方,血只有浅浅一层,没有到达凹槽的高度。 闷油瓶低声对我说,“不要让血流满麒麟,还有,夺铃铛。” 他说的声音很小,但是显然,我听得很清楚。 闷油瓶说完这些,便迅速的像高台跑去。 与此同时,我对胖子喊了声“夺铃铛”,然后自己便跳下凹槽,凹槽的高度大约就是两个台阶那样,我跑到血正在流的方向,但是就在这时,脚下跑的道路突然冒出来一排排高半个台阶的铁钉,惯性使然,我根本刹不住,一下子便被绊倒了,倒下的时候,幸好及时调转了身形。 但是即便如此,我的侧身还是狠狠的扎进了铁钉里,动弹不得。 真他妈的疼!从脚腕开始,我的腿,扎进四根铁钉,胳膊在倒下时用胳膊肘着地,撑着了身体,但是即使这样,腰侧还是扎进了一根铁钉,胳膊肘擦着铁钉才撑在地上,自手腕到胳膊肘,是长长的划痕,火辣辣的疼。 血疯狂的从体内涌出,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就这样疼的死掉。 但是即使自己已经这样了,我内心还是狂涌着不甘心,明明一切都快结束了。 还有害怕,但不是怕自己丢掉性命,而是,我的血,从体内涌出,正在迅速的绘着我身下的麒麟图案! 我听到不远处的汪藏海得意的大笑,以及胖子大喊着的“天真”,还有闷油瓶破音喊出的“吴邪!” “吴小佛爷,怪不得是小佛爷呢,所以你才会没想到麒麟图案里有机关。” 我很难受。或许是因为身体上巨大的疼痛,也或许是真的失血过多,我的意识模模糊糊,我觉得自己快死掉了。但是我不能死,我还没看着闷油瓶活过来,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我一直坚持着这个信念,在心底反反复复对自己说,我不能死。 牙齿狠狠的咬着嘴唇,我希望这样的疼痛度,可以压过身体的疼痛度,也希望,可以让自己意识能够清醒些。 胖子拿着手里的招魂铃,跑到我身边,凹槽里尽是铁钉,他踩着空隙走到我身边,“天真,我扶你起来。” 他似乎有些无措,说完这句话,也没有动作。我知道,他是无法下手。我的整个侧身都钉在地上,他若是扶我,必须把我整个人从地上“拔”出来,不然则是加剧我身体的痛楚。 而且,现在我贴在地上,好歹能稍微压住血,虽然根本挡不住。但是若把我扶起来,我相信,不等我离开这凹槽,迅速喷出来的血会填满整个麒麟。 胖子又重复了一遍,“天真,我扶你起来。”可是按着我的手臂,仍没有动作。 我的视线已经模糊了,是因为疼痛刺激出来的生理泪水。 我看着胖子,这是个我从未见过的表情,是痛苦和绝望的表情。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但是这个动作都能牵动着身体都疼痛起来。 “别担心······小哥他·····” 胖子挡着我的视线,我看不到高台上的闷油瓶。 胖子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对我说,“他很好。” 胖子在骗我。“你让开。”我很坚定,我不能闭上眼,我一定要看到闷油瓶怎么样了。 胖子让开身子。我眨巴眨巴眼,让生理泪水流下来,然后看过去。 汪藏海站在不远处,面向高台,神色恭敬,闷油瓶站在那里,似乎在和谁对峙着,可是我看不到另一个身影。也看不清闷油瓶的表情。 我想,或许引我到这里,给我窗台摆花瓣的另一个人,不,另一个魂,出现了。 ☆、闷油瓶回来了 高台之上,闷油瓶身形移动,已经开始跟另一个魂过招了,他的动作很快,我隐约想象的到这场架很激烈,对方并不弱。 就在这时,大批粽子姗姗来迟,伴随着粽子的还有两三个小年轻,拿着枪,一边指着粽子一边往这里退。那三个人身上都有伤,甚至有一个胳膊都被粽子啃掉了。 我突然想到,其实今天最有可能的结果是同归于尽。 虽然粽子是我引到这里的,可粽子不是我的手下,他会对付汪家人,不代表就会对我们姑息。 汪藏海也加入了人粽大战。我问胖子还有多久,胖子说五分钟。 五分钟,我想我应该可以再撑五分钟的。就算我活不了了,那么,至少在死之前,我想亲眼看到闷油瓶完完整整的站在我面前。 “胖子,靠近河的地方,有一个···有一个暗道,你下去。帮···帮汪羽挖地道。” 我已经喘不过来气了。整个人都被浸在疼痛中。 胖子本来想一直守在我身边,但是拗不过我,最终还是按我说的走了。 那边汪藏海竟然还能分神跟我说话,“你是想同归于尽么?” 我没有应声。现在说话对于我而言,实在是太耗费生命力了。 但是我发现汪藏海似乎有话唠的潜质,一个人还能一直在那儿叨叨,也不是什么有营养的话,大致是在歌颂他们老祖宗多么多么伟大。 我就冷眼看着他们如何跟粽子厮杀。在这几个人里,我没有看到老痒,或许他已经死在外面的墓室了。 我一直在心底数着数计时,大约剩下两分钟时,粽子全部倒下了。当然,那群人里也只剩汪藏海能勉强站着了。但是斗里发生的事,总是不在人的预料之内,我突然听到那种由远及近的声音,很熟悉,是吸血蝙蝠。呵呵,我怎么忘了这玩意儿了?现在是午夜,正是蝙蝠活动的时间,更何况,这里有血的味道。 汪藏海显然也听到了,他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恐惧。那种功亏一篑的恐惧。 “不,不可以!不能让那些畜生飞到这里!” 汪藏海似乎神志都不太清了。他直冲冲的跑了出去,还嚷嚷着,“你们不能过来!” 我叹了口气,看他的样子,八成是要引开这些吸血蝙蝠了。那么他的结局只能是血尽而亡。 真是可笑,本来这是他安排给我的结局,结果在我之前,他自己倒是血尽而亡了。 “60,59,58,57···”很快,一切都会结束。现在的整个主墓室一片寂静,毕竟两个魂魄战斗的声音我是听不见的。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闷油瓶的战斗力一如既往的强大。 “30,29,28···”高台之上的闷油瓶倒下了。他似乎被什么压着,根本不能再站起来。 我的血,纵然没有流尽,至少浅浅的填了一层这麒麟图案。 我闭上眼,“10,9,8,7···”闷油瓶,其实不能复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等我做了鬼就可以继续陪你了。我们不喝孟婆汤,不去投胎,再也没有生为人的痛苦。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是真正的天长地久······ 然而就在这时,我听到身下传来的敲击声,猛然的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破了一个大洞,清澈的水自洞中涌了出来,像一个小喷泉,而我的血,也和这水慢慢开始交融。这一瞬间,我似乎听到了鬼泣的声音。 我连忙向高台看去,从棺材里坐起来的闷油瓶。 他跳出棺材,然后几乎是直接从那么高的地方跃下来,眨巴一下眼的时间,闷油瓶的身体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还有些因为剧烈运动而起伏的胸膛,我并不确定这个人是不是闷油瓶,毕竟最后一刻究竟谁占据了身体我并不清楚,但是我还是抱着侥幸开口问道,“小哥?” 他点了点头,“吴邪,是我。” 这一刻,心里真的是松了一口气,闷油瓶终于回来了,真真正正完完整整的回来了。 我扯了扯嘴角,尽量露出一个微笑。疼痛带来的生理泪水让我又模糊了视线【一定是生理泪水!】,闷油瓶捧着我的脸,拇指擦过我的脸,抹去掉下的泪。他什么都没有说,我有些看不懂他的表情。我想应该是被吓着了吧?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和他一起倒斗的时候,我是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的,我想开口安慰他这伤不算什么,可是张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因为闷油瓶竟然亲了亲我的眉心。没错,是亲,说实话,这一刻我几乎要被吓晕。甚至脑袋都瞬间格盘了。 来不及思考什么,不等我反应,之后闷油瓶一只手从我腋下穿过环住我的身体,另一只手从我脚腕下穿过,环住我的脚,轻声说了一句,“你不会死的。” 然后猛然发力,将我直接从钉子里拔了出来。 我不知道我究竟会不会死,因为就在闷油瓶把我抱起来这一刻,剧烈的疼痛让我两眼发黑,神经麻痹,再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三月五日。是吴邪吴小佛爷吴天真吴超人的生日。呐,小三爷,我最爱最爱的小三爷,生日快乐!这是你最后一个不那么开心过得生日了,我保证,正如这一章节的标题所言,闷油瓶回来了,闷油瓶要回来了,对,没多久,张起灵就要回来了,以后,以后的以后,你的每一个生日,都会有他陪你过,你再也不会难过,你仍旧是那个斗中还想着向jingcha求助的小天真,对,你可以有一辈子的时间天真,他会陪着你。817,不离弃。其实我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么爱你们,这就是传说中的误终身吧?有一个小段子,“你的青春都砸进盗墓里了。不后悔么?”“我后悔没有把童年也砸进去。” 是的,后悔没有更早认识你们,把童年也砸进去。啊咧,这么多话还真不是辣么高冷的窝的风格。最后。张起灵,吴邪,我爱你们。 最后,今天撸了个小段子…… 小哥,欢迎回家#吴邪0305生日快乐# 2015-03-05 #吴邪0305生日快乐#今天是吴邪的生日,他如往常一样坐在店里,但是难得的哼着小曲儿。 中午时,小花胖子他们都来了,王盟就把吴邪早就订好的生日蛋糕拿了出来。胖子打趣说,难得见你对自己生日这么主动,跟个小孩子似的。 吴邪没有跟他呛声似乎真的心情很好,只是悠然打开蛋糕包装,众人只见上面工整的瘦金体写着,小哥,欢迎回家。 小花有些担心吴邪是不是真的疯了,斟酌着开口,今天是你的生日,三月五号,不是八月十七号…… 吴邪笑笑不答话。 而这时,门被打开,那人逆光而站,蓝色连帽衫,黑色军装裤,微长的刘海挡住了双眼,手里提着一个蛋糕。 吴邪笑的更好看了,说,为你订的蛋糕都到了,你怎么才到T^T ☆、脱险 所谓的蟑螂命,想必说的就是我。当我再一次感受到剧烈的疼痛时,我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但是显然,我的身体还是千疮百孔的状态。 我感觉我的身体躺的并不平稳,一直处在晃荡中,我以为我睁开眼会看到自己被推进手术室抢救的一幕,但是,当我扑棱着眼皮好不容易睁开时,却首先对上一片蓝,脑袋枕着的东西硬邦邦的,身体还一直颠簸着,晃了半天的神,我才反应过来,我的脸正对着的是闷油瓶的胸膛,现在的情况是闷油瓶在抱着我跑。还是那种公主抱。 闷油瓶狂奔着似乎也发觉了我醒过来了,他微微低下头,我正好抬头看他,我相信如果画面定格绝对是很经典的言情画面,虽然两个主角性别不太对。 再然后,闷油瓶笑了。 于是我再次晃了神儿。闷油瓶在对我笑啊,闷油瓶竟然笑了啊。 “吴邪,再忍忍。” 我睁着眼愣愣的看着我视线正上方的闷油瓶,距离这么近还低着头说话你不知道会喷我一脸口水么?!咳咳,不对,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这是什么情况?我是病人啊,我身上很疼啊,这么的抱着我跑没问题么? “小哥······”一开口我就发现自己声音沙哑难听的可以,应该是太缺水了吧? “恩?” 我想了想,索性不开口了,还是自己观察下吧。但是想要扭动脑袋是件很困难的事,我不得不费力的抬起胳膊顺着闷油瓶的胸膛一点一点往上挪,最后成功的攀着他的脖子,再然后,两条胳膊环着闷油瓶的脖子,借着手臂挂着的力量,调整一下自己的脑袋的位置。 这动作如果平常做起来也没什么,关键是现在我的腿和腰部几乎是废了,再加上闷油瓶一直在跑,我用了很久才能够让视线宽广一些。 现在所处的是个小巷子,前面跑着的是胖子,后面追着的是五六个黑衣人,时间是晚上,周围有些路灯都坏了,明明灭灭的。而我的伤处做了简单的包扎,好在没有继续血流不止。 我想了想,这些黑衣人应该也是汪家的,他们应该一直守在外面,包围着整个斗。 他们是不敢用枪的,虽然这里不是热闹的市中心,但也不是偏远的郊外。他们追着我们,再加上闷油瓶怀里的我血迹斑斑,路人顶多以为是黑社会什么的,不会多管,但是一旦开枪,肯定会有人报警。 要是有什么办法一下子撂倒那几个人就好了。想到这儿,我突然记起来之前安在闷油瓶内裤上的跟踪器。虽然后来断了联系,但是东西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小哥···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 “咳咳,我是说,你有没有觉得内裤穿着不舒服?” “???” “你,有没有觉得硌得慌?” “没有···” 那就好。现在就看看是否有运气了。 之前为了确保闷油瓶的安全,跟踪器上其实还安了一点特别的东西,只要我按下开关,就会 爆炸,当然,不是炸药,我总不可能丧心病狂的伤害闷油瓶的身体。 是电子的,里面放的是麻醉的东西,会造成周围十米范围内的人被麻醉。当然,这种高科技玩意儿很贵,是我托老海从他背后的主顾那儿讨来的。 之前追踪闷油瓶时没有用是因为开关控制离跟踪器不能太远。 现在,纯粹是考验运气的时候了,要是运气好,就能撂倒这几个人,要是不好,那东西就是在汪藏海身上了。只是应该进了水,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小哥,我屁股上的口袋里,有个东西,很关键,你帮我把它拿出来。” 没办法,我的胳膊还在努力的吊在闷油瓶的脖子上,只能让闷油瓶帮我拿了。 闷油瓶知道我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很听话的慢慢的把右手小臂像我屁股的方向移动,然后伸进去两根特别长的手指摸索着。 由于我是被闷油瓶公主抱抱着,所以裤子和屁股贴的十分紧,闷油瓶摸索的也十分辛苦。我也很辛苦。因为说实话,被非本人的手摸自己屁股的感觉很别扭。莫名总能想到调情那方面。还隐隐有种菊花一紧的紧张感,莫名的节操不保的预感是闹哪样? 而且我还有些怕这么个时候突然放个屁什么的,闷油瓶估计会直接把我丢地上的。 过了一会儿,闷油瓶拿了出来。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中间的按钮,按一下。”一边说我一边向后看去,可是那几个人仍然跑得欢,“按了么?” “按了。” 好吧,运气不好了。 但是刚刚感叹过突然看到后面几个黑衣人说了几句话,应该是接电话了吧?再然后,一溜烟的几个人转身就往回跑。 闷油瓶也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停下了脚步。 那几个人跑得很快,没多久就不见了。 前面狂奔的胖子也停了下来,然后大喘着气走了过来。 “胖子你丫的就知道一直往前跑,都没注意小爷醒过来了么?” “哪能啊?”胖子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支烟,没有找到打火机,索性就叼着烟。 “我老早就听到你说话声了,正想打个招呼,一回头就闪瞎了眼。” 我觉得胖子可能误会什么了。 “小天真你至于一醒来就急匆匆的巴紧小哥么?那小胳膊啊······” 胖子话没说完,就被闷油瓶打断了,“去医院。” 然后闷油瓶仍然抱着我,就继续跑,这一次,不是因为有人追杀,而是想要跑到马路打车。 我突然想到,或许,即使最开始就没有人追杀,从斗里出来后,闷油瓶仍然会这样子跑。 只是因为他担心我的伤,在意我的生死。 ☆、小花不见了 事后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其实当时的追踪器在汪藏海身上,而汪藏海正面临着斗里的重重危机,所以那群手下接到的是汪藏海的紧急电话,因此才算侥幸逃了一劫。 当然,这是之后才知道的,而当时的我,正在医院躺着呢。 由于心神太过疲累,一旦安全了,我就狠狠的昏迷了一把,胖子说,我一觉睡三天,闷油瓶就照顾了我三天。 闷油瓶的身体也很虚弱,毕竟离魂那么久,又刚刚还魂,又抱着我一个大老爷们儿跑了那么久。这让我很愧疚,如果我能够护好闷油瓶的身体,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更甚至是十年前如果闷油瓶没有替我进青铜门,那他就不会尝了一把死亡的滋味。 在我醒了之后,闷油瓶就倒下睡了。我也联系上了我那些伙计,问他们小花的近况。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是手下的回复却是,解家叛乱,小九爷下落不明。 我心下猜测估计又是汪家搞的鬼,于是派了几个信得过的伙计去北京查查,并且搜寻小花的下落。做好这些我就安安分分的守在闷油瓶身边。 如果说,人生是一个变数,一生中遇到的人或事都是变数中存在的,那么闷油瓶无疑是最难测最让我不安的变数。小爷好不容易给他捡回来一条命,可是他不珍惜的话,我再做什么都是白搭。 闷油瓶睡了很久,在傍晚的时候醒了过来。我不知道怎么开口问关于他以后有什么打算的事,只能愣愣的看着他。更何况,如果我没有产生什么幻觉,那么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闷油瓶他亲过我的眉心,难道那是他以为我会挂掉的告别吻?怎么可能?闷油瓶如果真的觉得我快死了说不定为了减少我的痛苦上来给我一刀呢。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谈情说爱,啊不,呸,是讲究这些细节的时候,所以我只能问些紧要的事,“小哥,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 闷油瓶摇了摇头。 然后又安静了。和闷油瓶两相对坐却默默无语并不会气氛有什么尴尬,反而似乎是一直都这样相伴的亲人的感觉,只是我是不可能沉默的一直跟闷油瓶对视的,闷油瓶的家族基因太优良,那张脸绝对的好看,一直看的话,不小心被掰弯了怎么办? 突然想起来闷油瓶和黑眼镜似乎很熟,“小花他家出叛徒了,失踪了,你知道怎么联系黑眼镜么?他们应该在一起。” 闷油瓶似乎很是想了一阵子,然后望了望天花板,最后点了点头,这总让我莫名有种闷油瓶刚刚是在询问天花板该怎么做的错觉。 虽然我和胖子身上的伤都挺严重的,但是现在小花的事同样严重,甚至现在的我们根本弄不清敌人的力量。只好再拖着养得半好的身子跟着闷油瓶走。 飞机票是闷油瓶订的,钱是闷油瓶在银行亲自取的,我是看着他做这一切的,这总让我有些恍惚,地上的闷油瓶总是比地下的闷油瓶多了一丝人味儿。 飞机到站时我才恍惚过来这是萧山机场,回到杭州了。 闷油瓶很自觉地拿着所有的背包,又闷不吭声的招了辆出租车。胖子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撞了撞我的肩膀,“天真,你可是确定这没进错灵魂?小哥仙子下凡了还变身良家妇男的节奏啊,怎么那么不对劲儿呢。小哥不是之前都没身份证么?还是在你去青铜门前给他办的,怎么这坐飞机什么的都这么溜?” 闷油瓶听力是很好的,他回头看了胖子一眼,没说话,但胖子已经一脸你好凶残啊嘤嘤嘤的表情看着我。 “······” 车到了地方停下后闷油瓶付的钱。此时外面正在下雨,闷油瓶把蓝帽衫往我身上一丢自顾自的下了车。这季节还是夏天,虽然下着雨,但还是很热,我一点都不想穿连帽衫,但我知道闷油瓶是为了我好,身上各种伤口不能淋雨。于是顶着胖子羡慕嫉妒恨情侣死全家的控诉眼神跟在闷油瓶后面。 这是个比较破旧的老城区的一个商业街上,闷油瓶带着我们拐了好几个弯,跟走迷宫似的,最后到了一家眼镜店前。 透过眼镜店的玻璃门,我看到一黑色工字背心的男的的背影,就是黑眼镜无疑了。 我们的到来黑眼镜一点都不惊讶,而且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的样子。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小花呢?” ☆、十年不老的容貌 我四处打量着这个小小的眼镜铺,找着小花可能出现的地方。 黑眼镜阴测测的,“小邪,连我都认不出来了?你眼睛近视程度加重了吧?要不要在瞎子这店里配副眼镜,给你八折优惠。” 听了这话,我又把视线转到’“黑眼镜”身上。 有些不敢相信,“你,你是小花?” 黑眼镜,不,是小花点了点头。 “那黑眼镜呢?”小花表情有些不好,“他的伤很重。不止斗里的伤,还有出来后的枪伤。” 小花一边说着一边把我们带到里面的屋子,是个小卧室,但是没看见黑眼镜。 “解家出叛徒了,不过平常人只知道我和瞎子有些生意往来,除非是心腹,不然不会知道我和瞎子关系很深。所以我易容成他了。”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我正想问黑眼镜在哪里,闷油瓶不等我开口,就挪开了一张桌子,然后对准一个地方敲了几下,然后,那张靠墙的小床就翻转了过来,露出了个黑黝黝的洞。 胖子看了很是艳羡,“这把家里弄得跟斗里是的真拉风,可别告诉我下面还养了几只粽子守门。” 小花没理他,率先跳了下去,我跟着小花就想也跳下去,但是闷油瓶拉着我手腕,在我之前跳了,还低声说了一句,“跟在我后面。” 我没去看胖子什么神色,紧紧跟着闷油瓶后面跳了下去。 下面的房间和上面比起来,就是皇宫vs贫民窟,是小花的风格,华丽优雅舒适。 黑眼镜在一张kingsize 床上,睡得很是香甜。我们的到来让黑眼镜醒了过来,他笑了笑,“哟,人怪齐的。” 我这才算是放下了心,看来大家都没事。那么,只要帮小花解决了解家的叛徒,那么,一切都结束了吧?至于闷油瓶,或许他不用再去守门了······吧? “叛徒是谁?我想我可以用吴家的势力帮你一把,还有霍家,我想秀秀很愿意帮你的吧?” 小花摘下伪装黑眼镜用的墨镜,露出了妖娆上挑的丹凤眼,“小邪你可真是好人。”顿了顿,就问道闷油瓶,“这么危险的事,你不会让小邪一个人吧?” 闷油瓶收回望着天花板的视线,“不会。” 我有些感激小花,他绝对看出我的心事了。 只是我更想知道,他是暂时不会离开,还是以后、一直都不会离开。 一阵子的沉默,还是胖子岔开了话题,“咱这可是恐怖片啊不是琼瑶剧。话说花爷那叛徒到底哪位啊必须给颁个最佳勇气奖。” “是我叔,也是解子扬的爹。” 在这里,我想我有必要友情提示一下,解子杨,就是老痒,如今的物质化的老痒,也是现在生死不知的老痒。 他是解家的私生子,看官们淡定,这绝对不是家庭伦理剧。只是富人的通病,总爱包个什么二奶三奶n奶之类的,然后一不小心搞大肚子什么的。【晴晴有话要说:原谅我吧,我实在不知道老痒是解家的哪位了,只知道他是小花的堂哥,就这么的适应剧情需要写了。至于为什么是私生子,那是因为老痒之前秦岭不是说要挣钱给母亲治病么?这就说明他爹不管,毕竟解家那么有钱,所以就这么设定了。】 事情竟然又能和老痒扯上,我想事情并没有我以为的那么简单了。我一直以为整个事件是汪家弄得,可是如今仔细想想,用铜铃迷惑我盗走闷油瓶是老痒办的,斗里老痒参与的倒不是很多,这让我误以为老痒可能是为汪家卖命,是汪家的小啰啰,但是斗里死了那么多人,包括吸血蝙蝠的攻击,唯独老痒生死不知,而现在解家出事又间接扯到老痒,那么,或许我之前以为的都是进了误区。可能是汪家与老痒背后所代表的势力达成了什么协议。汪家不过是出头鸟罢了。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下,在说之前被铜铃惑住心神时,我并没有详细说,但是闷油瓶却问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啊?”闷油瓶怎么会突然关心这个问题?但是我总不能说因为老痒说我死了吧? 但是闷油瓶似乎多了个“读心”的技能,“吴邪,你为什么不会老?” 胖子小花黑眼镜听到闷油瓶的问话后都把眼神投在我身上,让我深深的感受到了压迫感。 显然,他们对这个问题好奇很久了。其实他们都不见得有多老,只是我在看起来不会老的同时,反而显得年轻了一些。 小花说,“我是因为保养得好,钱多没办法,可是小邪你似乎不是那种对自己外貌多上心的人啊。” 黑眼镜说,“我在花儿小的时候就长这样,现在还是,但是小三爷你似乎没我这功能。” 胖子说,“你可别说什么自己娃娃脸啊,胖爷我这才是娃娃脸呢。” 小花又说,“胖爷您那撑死也要划到婴儿肥的范围好么?” ······ 而闷油瓶,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你们知道物质化么?” 然后,我便把秦岭的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了他们。秦岭是我的噩梦,是我最没有安全感的一次倒斗,秦岭之行,完全颠覆了我对世界的认知,这让我很不愿意回想当年发生的一切。但是如今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让我很害怕。 “所以,你们说,老痒的话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当年真的死在了秦岭?” ☆、康师傅泡面 我本来以为讲了这些话后,会多多少少的有些凝重,或者是,对我的怀疑。可是我话音刚落,闷油瓶就果断的摇了摇头,“你是吴邪。”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我不是物质化的。我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自信这么肯定,毕竟我心底都有些否认自己了。 胖子也赞同闷油瓶的话,“克隆一只羊都那么麻烦,怎么可能简简单单的就克隆出一只天真?” 我想了想,估计老痒是在忽悠我吧?虽然我的确不会老,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是冒牌吴邪。 暂时放下了心,现在最关键的是解家的问题。“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这话我是在问小花,毕竟他一向思路缜密。 小花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被闷油瓶打断了,“吴邪,我们去秦岭。” 我心下一凉,难道我领会错他的意思了?闷油瓶还是在怀疑我不是真的吴邪么?可是以他的性子,怎么不直说? 闷油瓶拉着我的胳膊,这个动作让我觉得像是在撒娇,但是语气一如既往的严肃,“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老。”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你是吴邪。” 胖子也跟着嚷嚷,但是关注的重点似乎不对,“小哥你什么意思啊?对着天真说‘我们去’,你这话的意思是不带胖爷我了?” “可是小花的事···”我看向小花,因为之所以找到这儿来的最初目的是帮小花清理门户,但是小花似乎没有在听我们的对话似的,手指飞快的按着手机键,头都没有抬一下,黑眼镜瞄了眼小花的手机,小花却正好翻过手机放到兜里,嫣然一笑,“看来我们还是要一起了,小邪,这都是缘分。” “我一直在想,是谁帮二叔夺权,毕竟,以我的了解,他是不可能这么干脆的毁了我经营的势力的,我怀疑他找了帮手,或者说是靠山。我的手下盯了他很久,刚刚告诉我,他订了机票,目标是西安。” 小花笑的非常自信,“所以,他会去秦岭的。” 我觉得现在我们的处境很不好,似乎一直是在被动着,之前去疗养院,现在去秦岭,总有种重温十年前的感觉,但不同的是,十年前,我总是带有目的的去一个地方,而如今,我总是莫名的被动着被牵引着不得不去一个地方,明明知道可能有敌人布置好的陷阱,却只能往里面跳。 我总觉得,这次秦岭之行,要再次和老痒对上了。或者说,和汪家的同盟,解家之乱的主谋对上。 由于这是在杭州,我就顺道去了趟我的小古董铺子,王盟特开心的说,“老板,太好了,你居然还活着啊?”或许是我的语文水平实在不怎么地,因为我怎么也听不出来这是什么好话。 然后,几个人又去楼外楼搓了一顿,杭州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地盘了,之前我不在,小花和黑眼镜还得躲着,既然现在我回来了,没道理在自己的地盘上,自己的朋友还要东躲西藏。即使那个什么二叔掌控住解家,也是惹不起吴小佛爷的。 一顿饭吃得很开心,都是大老爷们儿的,一桌子菜也吃得下。而闷油瓶也越来越有人的感觉了,倒不是说闷油瓶之前就不是人了,只是他总是淡然的样子,跟个神仙似的,不染尘俗,与每个人之间都像是隔了一层薄膜。 好比之前在巴乃时云彩的示好,若是个正常的汉子,早就得意的不行,云彩那可是个地道的美女啊,但是闷油瓶却没什么反应。 还有我之前对闷油瓶那么好,可是他连个笑脸都不给,表情都没多大变化,气的自己牙痒痒,人家仍旧云淡风轻,眼神中都带着“我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万年不变面瘫脸酷帅狂傲吊炸天的高冷君啊有本事你打我。” 但是现在,或许是我观察的太仔细了,如今已经能从他的一些表现中发现他的情绪波动了。 比如,当一道菜上来时,若是闷油瓶头都没抬,就是不喜欢,若是总不经意看几眼,每夹两筷子别的菜就夹一筷子那道菜就是代表很喜欢,但是如果菜离得远,他就能一直在夹眼前的菜的同时瞟一眼,再瞟一眼。 我觉得这样的闷油瓶很···呃,可爱。于是就情不自禁的帮着他布菜了,至于胖子他们的眼神?抱歉,小爷暂时性眼瞎的毛病又犯了。而闷油瓶的反应···他嘴角微微抿起的弧度是在笑对吧? 吃过饭后,王盟准备的装备也都备好了,事不宜迟,当下就订了火车票,由于不是什么春运之类的特殊时期,没有身份证还是可以买到票的,虽然闷油瓶似乎弄到身份证了,但是黑眼镜是正经的黑户。 在火车上时,我和闷油瓶上下铺,闷油瓶上了车就开始睡,我和胖子黑眼镜斗地主那么大声都没吵醒他。这种情况让我有种大学同一寝室的感觉,满心都是暖暖的感觉。 后来累了各自就睡了,躺在自己的床位上,想到闷油瓶就在我的上面,感觉是一如从前的安心。 他回来了,从长白山中走出,他在我的身边,甚至和我一张床。心底踏实的感觉非常好。那么,既然回来了,闷油瓶,不管你还在背负着什么,我都会陪着你,即使你还想回长白山,这次,我再也不会让你丢下我一个人。 不知道睡了多久,是被饿醒的,空气中隐隐带着泡面的香味,诱人的不行,不知道谁半夜泡面吃。 我看了看手机,现在是晚上11点。干脆起来找点吃的,站起来时下意识的看向上铺的闷油瓶,却发现竟然没有人!我有些慌乱,但是转念一想,这里是火车上,闷油瓶或许只是去上厕所了?这些年来,我睡眠一向很浅,没想到这次闷油瓶下床我竟然没有发觉。 胖子呼噜声很大,我揉了揉眉心,打开车厢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走道的闷油瓶,以及,他手里端着的正递到嘴边的一盒康师傅泡面。 闷油瓶看着我,似乎有些尴尬?于是善解人意的我不经大脑的按正常人套路说了一句话,“哥们儿,给我来口呗。” ☆、火车上的两三事儿 一时间,就像特效似的,画面定格了,只能清晰的闻到泡面的香味以及火车行驶的噪音,闷油瓶那口放在嘴边的面,也一直没吃下去。 还是闷油瓶先反应过来,他把手中的面往我的方向晃了晃,“你要吃么?” 我愣愣的点了点头,然后真的傻不拉几的往前走了几步,闷油瓶倒是平静的很,把胳膊伸直了,给我递了递,我想我一定是还没睡醒,所以大脑重启中,因为我走到闷油瓶面前,直接张开了嘴,就着闷油瓶手举着的叉子上的面直接吃了。闷油瓶似乎有些意外,我这个时候也算是清醒了,讪讪的从闷油瓶手中接过叉子,把面给吃了,默默的想,自己这算是被闷油瓶子喂食了么? 当然,我的脸皮厚度还是没能突破人类极限的,吃完那一口,我就还给闷油瓶了,闷油瓶也没推拒,只是说了句,“我包里应该还有,你自己去拿。” 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自己被戳到萌点了,闷油瓶这么冷冰冰的人,包里竟然塞着泡面?!这就是传说中的反差萌?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又说,“那边有热水。” “······”我点了点头,木然着去翻了闷油瓶的包,木然的看着一包的泡面,木然的从里面挑了个不辣的,又木然的去接了热水,最后木然的站在了闷油瓶旁边。 我突然想到,闷油瓶之前去长白山守门时,是不是也带了一包的泡面? 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会不会被杀掉灭口? 但是闷油瓶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爱吃泡面是什么不得了的不能被发现的秘密,因为他吃完后很淡然的扔了垃圾。我终于刷新了对闷油瓶的认知,原来他在地上除了像完成任务一样吃饭睡觉看天花板外,还会因为饥饿半夜爬起来泡面。 闷油瓶并没有吃完就去睡,而是在我身边站着,我很小心翼翼的吃着东西,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想问的话,毕竟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怎么都算得上生死之交了吧,作为生死之交的关心,问问他以后的打算,不算是过分的事吧? “小哥,秦岭的事结束后,你可有什么打算?” 闷油瓶看着我【虽然我有些怀疑他其实看的是我手里的泡面】,想了想,说道,“不知道。” 我松了一口气,好歹这次不是说什么“你不觉得很奇怪么,我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之类的话,即使我不是什么玻璃心,但如果在我等了他十年之后,他还能平静的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可不保证会不会愤怒之下做出什么样的事。 但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差点呛死,闷油瓶说,“或许,我会去长白山。” “能不去么?”我想我的语气里估计都带上哀求了。 闷油瓶看了看我,又看向窗外,窗外景色变化很快,或黑或暗的斑斑点点组成黑夜的特有的景观,闷油瓶的眼睛很黑,很纯粹的黑,明明是看向窗外的,却像是看着另一个时空,这就是所谓的两个世界的人么?或者说,我和他,同一个世界的两类人? 闷油瓶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声音轻的像是呢喃,“可是我能去哪儿?” 这是第一次,我深切的感受到闷油瓶的脆弱,身为一个人类,而拥有的脆弱。 我想我可以理解为什么闷油瓶一直脚步不停的追寻自己的记忆,曾经走过的路,以及执行着张家族长应有的任务,因为他没有归宿,所以不能回头,只能前行。 甚至在为了我快死时还能够笑着说“还好我没有害死你”,或许对于他而言,对于他漫长的生命而言,死亡才是最终最好的归宿,也是一种解脱? 他活着,却不是为了自己活着,他总是在有了记忆后再次丢失自己,反反复复。 这的确是一种痛苦。 “小哥,”情急之下,我握住了闷油瓶的手,手心的冷汗全抹在闷油瓶微凉的手心里,“小哥,如果可以,别去长白山了。” 我整理着思路和措辞,看着闷油瓶的眼睛,说道,“我可以······”刚准备好说出来的话却被猛然的开门声打断了,我后面的几个字全然被胖子的大嗓门淹没了,“小哥?天真?他妈的大半夜的人都跑哪儿了?” 但是推开门就能看到我和闷油瓶,胖子就像是被鱼刺卡住了一样消声了,之后他的面色很诡异,干笑了两声,然后又退回屋子里,口里还念叨着,“真他妈诡异的梦······” 我转头看了看闷油瓶,这才意识到我和闷油瓶的距离似乎太近了,而且我还抓着他的一只手不放。什么氛围什么话都卡死说不出来了,我也干笑了两声,“总之,秦岭之行结束再说,天色不早了,洗洗睡吧。” 第二天起来时我觉得嘴唇有点痒,拿着手机照了照,他娘的不长眼的蚊子竟然在上嘴唇附近叮了俩包,难怪那么痒呢。 车里是有空调的,于是被子裹得很紧,就是怕蚊子叮,没成想竟然真有蚊子放过胖子那么大块肉吸小爷的血。 本来之前斗里被放了那么多血就够心疼了,现在一只小小的蚊子也贪图小爷体内为数不多的宝贵的血。 心情有些糟糕,再加上起床气,于是阴沉着个脸去洗脸了。正好在走廊里碰见小花,他一脸惊奇,“看不出来嘛,人不可貌相啊,小邪你动作真快。” “?”莫名其妙。没心情说话,干脆的洗了脸然后回去吃东西。 闷油瓶在上铺坐着,睡眼惺忪【虽然他平时也是看着像睡不醒的样子】,手里捧着包薯片在砸吧砸吧的吃,我记得闷油瓶包里没这玩意儿,估计是胖子给的,这画面还真是雷了我一下,胖子看我进来,也扔给我一包,但是抬头时也表情很奇怪,“看不出来嘛,小哥这么热情?” 这个时候我想我反应过来似乎被误会什么了,在联想到嘴上的包,拿起手机仔细看了看,这怎么那么像亲肿的呢?瞬间就红了一张老脸。 但是也不好说什么,闷油瓶都能那么淡然的砸吧薯片,于是我也淡然的拆开包装,咂吧着薯片,等着早餐。 ☆、被求婚了 车中途站停过,我觉得一直在车上待着太闷,应该下车溜达溜达,但是又不想一个人,于是顺手牵了闷油瓶,他不是喜欢看天么?看我多善解人意。 天气很好,没有一片白云,蓝的十分纯粹,闷油瓶果然下了车就盯着天空了,眉宇间都是舒心,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我想了想,决定再次提起昨天晚上的话题。 “小哥,如果可以,别去长白山了。” 闷油瓶听见我的话扭头看着我,默不作声。 我只好接着道,“我可以负责你的生活。你可以跟我一起住,我现在在杭州的那套房子是三室二厅的,绝对够住,唔,至于做饭,虽然我不怎么在行,不过咱俩可以报个学厨艺的培训班是吧?你要是真不想,那我做饭也行。我掺和了倒斗系列的生意估计也脱不了身,处处都是危险,你身手那么好,给我当保镖呗,月薪好商量,随你开价,等生意不太忙时,我带你出去旅游怎么样?不知道你活了这么久有没有全世界的走走看看。等你有了喜欢的女孩儿,我可以送你套房子作为新婚礼物,至于聘礼什么的你也不用担心······” 话一开头,就根本停不下来,只是说到结婚聘礼时心中微微不舒服,我想估计是因为自己是三十多了还没娶的缘故吧?可闷油瓶都一百多了吧?不一样没娶? 但是我滔滔不绝的思绪被闷油瓶打住了。 “我有漫长的生命。”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情绪,却让我似乎吃了根鱼刺是的卡了嗓子。 漫长的生命,没有人可以陪着走到最后。还要眼睁睁的看着在乎的人变老,死去。 我沉默了。闷油瓶仍然看着我,我觉得我应该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如果有个人能心甘情愿的陪着你走一段,也不错啊,虽然或许悲剧,可是总好过从来没有经历过。” “你心甘情愿么?”难得的闷油瓶的声音里带着疑惑。是在问我心甘情愿等了他十年明知自己只会是他漫长人生中的一小段而已仍旧为他赴汤蹈火么?我点了点头,为了加强肯定态度,又说了句,“是的。” “你说娶妻,是为了什么?” 我想也不想的张口答道,“当然是为了人生中不孤单啊。唔,或者说,为了心灵的慰藉?” “人生一定要娶妻么?” 我想了想,答道,“也不一定,有的人就光棍。妻子应该是能够牵动你的情绪,影响你的喜怒哀乐,让你觉得放不下的人,当然,对方也应该是愿意为你付出一生时光的人。” 这样回答是没错的吧?闷油瓶肯跟我说话发出疑问我自然要给出完美的答案的。这可能关乎闷油瓶地上人生观的确立问题。 但是还没等我反思完毕,闷油瓶的下一句话确是颠覆了我的世界观,也改变了我之后的人生轨迹。 “那你嫁给我吧。” 仍是淡淡的语气,却是理所当然的态度。我想我的面部表情绝对是很震惊的样子,像看见了终极那样。以至于闷油瓶很担心的问了句,“你怎么了?” 我可以回答我被你吓傻了么?! 我急忙的转身上车,“火车快开了,走吧。” 我想我的落荒而逃绝对很狼狈,可是鸵鸟心态让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开。 我没有到车厢,而是躲进了厕所。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居然还是“卧槽怎么这就求婚了告白呢恋爱呢怎么直接跳过去啊”,缓了一会儿后才是“卧槽闷油瓶他娘的要娶我?!” 我觉得我应该冷静一下,我一直这么告诉自己,可是他娘的根本冷静不下来啊?! 毫不夸张的说,闷油瓶是我一直以来的执念,也是我坚强下去的信念,在我的人生里,他参与的部分都格外惊悚刺激却又无比安心,也可以通俗的讲他算是我的好哥们儿也是我的偶像。 可是真的单纯是好哥们儿么?仔细想想,我也不太确定。之前他参与的部分人生都是步调紧凑的几乎喘气时间都没有,根本没工夫想这感情是否单纯,只是觉得他很重要。 作为一个商人,我计较得失,作为一个平凡人,我渴求安稳。可是,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为他等待十年值不值得,也没考虑过,每一次下斗,每一单生意,牵扯着多少未知的危险。 所以,还是单纯的兄弟情以及崇回拜情结么? 我也不知道我在厕所待了多久,我在很严肃的思考人生,虽然脑子里一团乱,因而没有发现这是什么时辰。直到胖子大嗓门的喊了一句“天真你在搞基吧?” 说真的胖子这么一嗓子我快吓尿了。猛然的拉开厕所的门,“胖子你丫的在说什么?!” 估计我的表情很愤怒吓着了胖子,他呐呐的,“我说你在搞鸡巴······” 我不吭声了,原来是“天真你在搞鸡巴?”我淡淡道,“没什么你先走吧。” 胖子有些疑惑,“你不会是在厕所打飞机吧脸红成那样?” 我不耐烦的将这丫不靠谱的推了出去,然后关了厕所门。 既然已经在厕所了,那就顺便解决一下吧,尿意好凶猛。 至于闷油瓶,我想我应该在求证一下,之前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答应我了 做了老半天的心理建设,我才肯走出厕所,外面站了个中年人,一脸阴测测的,看见我出来了,阴森森的说,“年轻人啊,便秘是种病,得治。” “······”我有点不好意思,可能这位大叔憋得很了,不自觉的瞄了中年人下半身一眼,然后呐呐的在他发飙之前离开。 到了门口,我又有些犹豫了,但是再想想这是终身大事,于是咬咬牙拉开的车厢门。不料正好跟要出来准备拉门的人撞了个满怀,后退几步,我揉了揉肩膀,然后抬头看看是哪位,结果却看见了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是汪羽。 他也在揉肩膀,看见我看他,笑呵呵的问好,“吴小佛爷,好久不见啊。” “你怎么在这里?” 汪羽侧过身子让我进去,我看到胖子上铺放了些东西,应该是汪羽,他应该是刚才那一站上来的人,但怎么好巧不巧的就和我们一个房间?这真的仅仅是巧合?还是特意安排? 闷油瓶自从我进来之后,就直勾勾的盯着我,弄得我浑身不舒服,告过白之后再看见告白对象不是该羞涩么?闷油瓶就算意思意思也该稍显得腼腆点吧?这是什么状况? 汪羽坐在胖子那边,丝毫不被有些尴尬的氛围影响,“小佛爷,我觉得你应该还需要我的帮助,我知道得应该还是挺多的,而且,不妨告诉你,这次的对手,是张家的叛徒。” 被汪羽的话吸引,我的注意力不再放在闷油瓶身上,“我怎么才能确定你是真的帮我们?万一你是双面间谍什么的……” 汪羽耸肩无所谓状,“那就给你看看我帮你的理由吧。” 我正等着他会说什么话,谁知道他什么都没说,而是从包里拿出来一面镜子,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摆弄了好久,我也懒得盯着他看,从兜里掏出来手机刷微博。都是些什么某某某滚出娱乐圈,某某地发生什么灾害,某某人吸毒,某某人离婚/结婚,无聊得很。就是有个叫恒大的水让我很怀疑卫生达标不,毕竟闷油瓶和那水一样在长白山深处。无聊的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就是不想抬头看看闷油瓶那厮是在看天花板还是在看我。 过了一会儿,胖子骂了句脏话,我这才看向汪羽。或者,是齐羽。 他有着一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甚至细微的表情都和我很相像。他说,“我是齐羽。”声音都一样。 胖子有些戒备,面上却还是笑得跟弥勒佛似的。“你怎么一会儿姓汪,一会儿姓齐啊?那再过一会儿,你会不会说自己姓张啊?” 齐羽眯了眯眼,一看就是打着什么坏主意,我有种自己是在照镜子的微妙感。 闷油瓶倒是开口说话了,“你是齐家人?追随的是张启山?” 齐羽点了点头。 我这时也想起来了一件让我心里膈应了好久的事,“录像带里的吴爬爬是你?” 很明显的,这个称呼让齐羽抽了抽嘴角,“是。” “那之前在巴乃差点杀了我的那个……” “也是我。”似乎感觉到这个世界都充满了对他森森的恶意,齐羽立马又说,“你这不是没死么?之前格尔木我还算是救了你们呐。” “……”我也懒得再追究这些很久以前的破事儿。闷油瓶虽然有一瞬间似乎很危险,但也只是一瞬间。 齐羽咳嗽两声,想缓解一下这种对他危险的境地,胖子撇了撇嘴,“咳什么咳?你肺结核啊?” 齐羽默了,然后又说,“张家内部乱了,有些人想牺牲族长换取终极的秘密以及汪家能给的利益。” 一听这话我就火了,他娘的小爷怎么感觉所有人都跟闷油瓶过不去啊?闷油瓶是神么怎么都想靠他得到想要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迷局?什么狗娘养的终极?什么狼心狗肺的张家人? 闷油瓶起身做到我身边,按了按我青筋暴起的手,一双黑亮黑亮的眸子看着我。 我没说什么,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闷油瓶在我手里,张家人想要?有本事来拿。保证享受世界上所有疼痛然后还能附赠骨灰盒一个。 接着大家都没再聊什么,关于秦岭的相关的消息,我想等下了火车小花黑眼镜都在时再说,而且,火车上并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可以谈论这些。 倒是闷油瓶,在这种很安静的情况下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你答应我了。” “?”什么? 闷油瓶紧了紧我们两个相握的爪子,还抬起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什么时候有说过不答应么? 【到了西安以后,最先去的不是酒店,而是,理发店。 明明是要去倒斗为什么要在之前去理发店我很莫名其妙。 这是小花提出来的,黑眼镜自然同意,胖子摸了一把自己乱糟糟的毛,也同意了,齐羽在我们一致的要求下又易了容,当然,他没什么发言权。我有些累,想先找酒店,但是闷油瓶却意外的同意了,于是为防有失踪人口再次消失我只好也跟着他们一起去。 小花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即使现在分分秒秒都可能有人冒出来攻击,但是还是不肯屈就小小的理发店,于是去了间很高大上但是在我看来无非还是剪个头发的地方。 墙上有很多大幅海报,很显眼的就是某常在电视上看到的一男明星帅气无比的侧脸,以及他的发型,很像闷油瓶,只是前面那一撮儿毛是卷的。 我多看了几眼,就跟着小花走了,闷油瓶没跟上来,然后我一转脸就看见闷油瓶盯着那副海报,旁边两三个漂亮的美女十分热情的跟闷油瓶介绍这款帅气无比的发型。 于是我很捉急很怕闷油瓶想不开说“我要这个”于是试图挡住这幅海报,然后闷油瓶的视线就从海报移到我身上了,我想我一定是笑的很谄媚,有些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小哥你这么帅到没朋友的人怎么可以模仿别人?” 反应过来我又有些小紧张暗骂自己真是上网上多了被洗脑了,万一闷油瓶较真真的以为我是说他没朋友怎么办? 好在闷油瓶没纠结,从美女的包围中走出来,然后无比自然的拉过我的手跟上小花他们。 我想自己真伟大挽救了闷油瓶的形象,但是当我看到小花他们时,我觉得自己是不是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这几个眼里发光拿着本册子选发型的真的是我那些倒斗的小伙伴么?】 ☆、秦岭 西安很有名的除了秦始皇陵就是各种小吃了。休整几天,吃遍西安之后,我们一行土夫子便去看了兵马俑。 秦朝的兵马俑不得不说真的是一个奇迹,又或者说,秦始皇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曾经听说过一种说法,说是这些兵马俑是活人做成的。虽说有些危言耸听,但在我看来,以秦始皇的狠厉,真的用活人做兵马俑,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路看过来,胖子咋咋呼呼的,闷油瓶闷不吭声的。我突发奇想,问闷油瓶,“小哥啊,秦始皇的陵墓据说十分凶险,你有去盗过么?” 闷油瓶摇了摇头,没应话。 我突然想到张家历史悠久,那么,在远久之前的秦朝,张家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小哥,张家的历史,究竟有多长?” 闷油瓶又摇了摇头,“太长了,不记得了。” 我便也不在追问,反正只是我突发奇想的疑问而已。 磨磨蹭蹭的,最后我们还是要出发去秦岭,那个有着青铜树的地方。 时隔十年,当初老痒带我走过的路我已经忘了七七八八的了,但是现在还就得靠我模糊的记忆找地方。毕竟秦岭那么大…… 好在一路出奇的顺利,本以为的小花他叔的包围没有碰到,齐羽所谓的张家追求长生出卖闷油瓶的人也没有遇到。 顺利的不可思议,胖子归功于我的倒霉体质微微改善了…… 我突然想起来,自从我第一次倒斗遇见闷油瓶之后,除了秦岭之行之外,之后每一次倒斗,都有闷油瓶在,直到他进了青铜门。 这让我对闷油瓶倒斗之外的日常生活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比如,我在秦岭时,闷油瓶在做什么? 既然好奇了,我就直接问了,毕竟,现在的我,有立场关心他。 当年他一句,“你不觉得很奇怪么?我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把我噎的半死,现在他要是再敢这么说,呵呵,离婚(?)。 闷油瓶听了我的问题后,很认真的回想了下,最后给我的回答只有两个字,“睡觉。” “……”我觉得我应该为我和闷油瓶两个人未来的生活好好规划一下。 真正到达当年的地点时,又是黑夜,准备扎营睡觉。秦岭的小动物什么的还是挺多的,但是不敢用枪打,怕引开护林的人,于是只好用扑这种原始方法了。 胖子体型太大,直接被安排成生火的,黑眼镜嚷嚷着伤没好,窝在小花腿上不起身,小花就更不用说了,他是不会去捉愚蠢的动物的,齐羽是重点监视对象,不能乱跑。 这么一排除,捉兔子什么的任务就是我和闷油瓶的了。 其实这种深山老林的,兔子还是很多的,只是一个身高一米八一的大老爷们怎么捉啊?直接扑倒?还是跟兔子比谁跑得快? 不时有一些小动物路过我们,我索性看着闷油瓶,看他打算怎么办。 闷油瓶从地上捡了几根树枝,然后递给我几个,我不明所以,但是闷油瓶什么都不解释,瞄准了一处,直接掷过去,然后绿油油的草上溅了几滴红色,我走过去,默默不语,只见一只灰不溜秋的兔子毫无生机的躺着,脖子被一根树枝穿过。 我突然觉得之前自己一直以人类的标准衡量闷油瓶简直是个太愚蠢的错误了。 于是之后我们很默契,闷油瓶掷树枝,然后我跑过去捡兔子,感觉不要太爽。 最后回到驻扎的地方,把所有的兔子往地上一扔,惊呆了所有的小伙伴们。 小花说,其实闷油瓶这是想做兔皮大衣吧…… 胖子开心的表示,妈妈再也不用担心倒斗没肉吃啦…… 吃饱喝足就开始睡觉了,大家都很明白,这次倒斗,至关重要,不是为了金钱,也不是为了以往所追逐的虚无缥缈的秘密,而是切实关乎自身的安危。 我不老的秘密,解家的安危,闷油瓶背后潜在的危险…… 所以必须要养足精力。 但是显然,并不是我们没有准备好,对方就不攻击的。 第一轮守夜的是我和闷油瓶。 明明灭灭的篝火让我这个本来就有点近视的眼睛看不见闷油瓶的表情,我总觉得空气中在压抑着什么,这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那闷油瓶更应该感觉到了的。可他没什么反应,我也就没问什么。 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困,明明这样的环境我应当很有精神的。但是就是忍不住头一点一点的,好想睡觉。 但就在这时,我感觉一只冰凉的手捏着我的后颈,我后颈一痛,然后就彻底清醒了。 微微转个头就看见闷油瓶黑亮黑亮的眸子盯着我。我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的困……” 闷油瓶皱着眉,很严肃,“我们中计了。” 中计?这丛林里随机驻扎一个地方,难道就那么好巧不巧的驻扎到圈套里么?我下意识的向帐篷所在的位置看去,想叫醒小花他们,但是却发现,本该走着帐篷的地方,居然空无一物?! 这简直太玄幻,我有点接受不能,毕竟篝火位置没变,离篝火不过几米距离的帐篷居然没有了?怎么可能? 闷油瓶仍然皱眉,显然也是有些理解不能。 我想起自己曾经无数次因各种原因产生幻觉,便有了个猜测,“小哥,你说,会不会现在的一切都是幻觉?” 闷油瓶想了想,没有否定,但是却说,“没有听见六角铜铃的声音,也没有看到类似于青眼狐尸的东西,也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狼群 既然闷油瓶都这么说了,那么应该不是什么幻觉了,难道是机关?可是这里是地面啊,又不是斗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型的机关?! “小哥,我们要不要四处走走?”我拿起一个火把,问道。 闷油瓶点了点头,也从火堆中抽出了个火把。 其实即便四处走了,也没有什么发现,和白天一样的景色,唯一不同的是现在很安静,安静的仿佛世界上只剩下我和闷油瓶两个人。 突然间,我注意到自己脚下的血迹,这个位置,如果没错的话,就是白天我和闷油瓶杀兔子的那片区域。我指给闷油瓶看,这血迹至少证明我和闷油瓶并不是一直在原地绕圈子。 但是闷油瓶却说了两个我很不理解的字,“兔子。” “?” 闷油瓶指着血迹,“今天,抓兔子的是你,处理兔子的是我,吃兔子的是所有人。” 兔子的问题么?那是兔子皮毛上有问题,还是在我们到来之前,这里的兔子被喂了什么东西? 但这都不是重点,不管是哪种方式,只可能中了同一种药,可如今只有我和闷油瓶在这儿,那么,应该是中计的只有我和闷油瓶。我心中暗叹自己的不小心,这样看来是人为的圈套了。本以为真的会一路平安,到了斗下才会危险,看来是自己自以为是了。 “小哥,接下来怎么办?大声呼喊小花他们有用么?”闷油瓶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说没用还是不知道。 我正在懊恼,突然闷油瓶一把抱住我往地上倒去,还是我下他上的姿势,摔死小爷了。我正想问他发什么疯,却在他微微侧头时,看见离我们不远虎视眈眈的狼。狼?!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感觉到,看见这只狼,我也能明白过来闷油瓶刚才的行为了。双手环抱住闷油瓶,在他背上一摸,就能感受到一手的血,果然又是为了我。 闷油瓶起身后也拉起我,把我护在身后,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禁深吸一口气,他娘的,这十几只眼中泛着绿幽幽的光的狼究竟什么时候来的?! 闷油瓶这个时候却是似有所悟的表情,“延缓感官。” 简洁的四个字,但是我却能够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中的并不是什么幻觉,也不是什么机关,而是一种延缓人的感官的药物。尤其是视觉和听觉,对待早已存在或者一直存在的身边的事物,会延缓人本身能感受到所需的时间。 还好闷油瓶对危机的感应一向很厉害,不然恐怕此时我们两个人早就被狼群分尸了。 但是我想我的庆幸或许有些早了。面前是十几只饿狼,它们的敏捷度行动能力以及凶狠度都不亚于十几只粽子的。而我和闷油瓶,只是两个人,面对野兽,还是十几只,如何才能敌得过?狼都怕火,我和闷油瓶的手里的确有火把,但是说实话,已经快熄了,根本威胁不到狼群。 即使想逃跑,恐怕也是跑不过这些狼的。 我目光快速的扫过周围。这里都是树,恐怕跑,也是跑的磕磕绊绊的。对了,树…… 据我所知,狼里面,会爬树的只有棕狼,而眼前这些并不是,那么,只要爬树爬的够高,就会安全。但是这么多狼围着,怎么可能安全的爬树? 我能想到的脱险办法,闷油瓶自然也是想得到的。可是不同于我想着两个人都能保全的方法,闷油瓶想到的,永远都是怎样牺牲自己让我安全。 他的眼睛盯着狼群,手摸着腰间的黑金古刀,对我说,“吴邪,爬树。” 然后根本不给我反应时间,便向着狼群冲去。 你他娘的死闷油瓶子又搞个人英雄主义?!美国大片儿看多了吧?小爷是绝对不会感动的! 我跑到树下,自然不是为了爬树,而是尽可能多的捡些干燥易燃的枯草以及树枝,我的身手不如闷油瓶,即便也冲进狼群,恐怕也只能喂肉给狼补充体力,索性不如做别的事,只要同样可以起到作用就行。 抓了一把枯草,点燃之后狠狠的往狼群里丢。我不敢看闷油瓶,在我捡枯草树枝的时间里,没有一只狼攻击我,这让我轻易可以想到闷油瓶挡下多少攻击,被狼抓了多少新伤。 但我不看闷油瓶,闷油瓶却是注意着我的动静的。“吴邪!” 我没应话,别说喊我吴邪了,就算喊我吴爷爷我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安全不管闷油瓶的死活的。闷油瓶可是小爷我的男人,我必须要保护我的人。 感觉枯草不经烧,我干脆直接脱了自己的外套,是纯棉的衬衣,非常好烧,点燃后整个人带着燃烧的衣服就往狼身上扑。狼浑身毛茸茸的,很好烧,但是扑狼的同时,不可避免,我自己裸露的上身也被火灼伤了,但是情况紧急,我根本无暇关注自己的伤。就这样,扑了一个起身接着扑另一个。 闷油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了,引燃后也这样对付着狼。 狼似乎是吃了苦处,慢慢的后退了一些,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以及烧焦的味道。我们就这么和狼群对峙着,我举起火把,烧着身前的枯草,无声的威胁着狼。 渐渐的,狼开始不断后退。在狼群消失的那一刻,我很很的松了口气, 还来不及露出个笑脸,站在我旁边若有若无替我挡住攻击的位置的闷油瓶,却一下子狠狠的栽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发烧 这样的状况显然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闷油瓶再一次为了我,倒下了。 我几乎有些任命的将闷油瓶扛在背上,一气呵成。这样自然的行动并不代表我不担心闷油瓶,而是,这么多次死里逃生,我已经学会了怎样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知道此时那个感官延缓解决没有,这根本感觉不到,反正若是对方有心对付我和闷油瓶,不管怎样都是逃不脱的,因此,我背着闷油瓶按着记忆回到最初我们搭的帐篷的所在地。 所幸的是,小花他们都在,并因我和闷油瓶的消失而在寻找,看到他们的那一刻,我便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胸口被火灼烧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似乎自从跟倒斗这个行业搭上关系后,我总是在昏倒或者受伤中反复,而且我的身体的复原能力也越来越好了。 再次醒来,闷油瓶还在昏迷,他的身上又裹了一层有一层的白布,渗着血,看着渗人。我有些懊恼这次出来倒斗没有带狂犬疫苗什么的,要是闷油瓶得了狂犬病怎么办,难不成当成狗来养嘛? 我身上的伤是烧伤,听起来挺吓人的,其实并不严重,毕竟虽然火烧的大,但我灭的也及时,可是闷油瓶却是实打实的给那么多狼咬了。 正在发呆,小花进来了,他的手里端着熬成糊糊的压缩饼干,递给我后,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大致的解释了一下,然后便不再开口,盯着闷油瓶发呆,小花叹了口气,“你真要跟着他了?” 我点了点头,肯定啊,都等了十年了,好不容易盼出来了,能不跟么? “你不会后悔么?” 我想也不想的便反问,“那你跟着黑眼镜后悔么?” 小花回答的很利落,“不后悔。” 我笑了笑不再答话,当我遇到闷油瓶之后,人生便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轨迹,我没有回头路,也不想走回头路,闷油瓶这个人,我会跟一辈子。 因为伤势的原因,便没有急于下斗,值得庆幸的是,给我和闷油瓶下绊子的人没有再纠缠。 但是让我担心的是,闷油瓶晚上开始体温升高,说胡话。我以前从未想过的,闷油瓶居然发烧了。我这下子是真的不敢睡了,给闷油瓶敷毛巾,找退烧药,胖子白了我一眼,“你见过哪个倒斗的还带着退烧药?你以为是旅游啊?” 没办法,最后只好把所有能保暖的都拿了出来,堆到闷油瓶身上,企图能够热一身汗然后退烧。 这个时候其实已经午夜了,本来小花和黑眼镜已经睡下了,胖子在守夜,结果我这么一咋呼,全清醒了,黑眼镜皱了皱眉,“发烧而已,以哑巴的坚强程度,死不了,最多烧成傻子。” 我揉了揉眉心,让小花和黑眼镜他们继续睡,就像黑眼镜说的,只是发烧,闷油瓶不会出事。 胖子倒是很好心的给我出主意,“你觉得,如果你脱光了给小哥暖身体会不会好些?” “……”我已经无力吐槽什么了,但是胖子倒是振振有词,“你想啊,电视剧里每次那些个男主女主什么的生个病没有药,不都是脱得光光的暖好的么?既然都这么演肯定是有一定的科学道理的,是吧?” 我有些奇怪胖子哪儿来的奇思妙想,嫌他打扰闷油瓶休息,把他推了出去。 世界终于安静了,我看着睡在一堆乱七八糟东西里面的闷油瓶,觉得有些好玩,但是再看到闷油瓶因为发烧红通通的脸非常无害的在那儿躺着,心里就柔软的一塌糊涂,萌了一脸血,并且好心疼的感觉。 我出门习惯用保温杯,现在正好杯子里面有些热水,于是就喂给闷油瓶一些热水,好在没有昏死过去,迷迷糊糊的还是喝了些,不然难不成要我嘴对嘴喂么。 说到这个,看着闷油瓶,想着之前胖子的提议,那什么,脱光了互相取暖,真的管用么?虽然现在已经要入秋了,但是山里的晚上却是真的凉了,闷油瓶又发着烧…… 最后我还是扒了自己的衣服钻进了闷油瓶的被窝,想着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当初下海以及被石中人包围时,可都是只穿游泳裤的,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在做哥们儿的那些日子里不都看了么?而且因为之前抹了药,胸口那片儿凉凉的,我还特意捂了捂,捂热之后才往被窝里钻。顿时觉得自己好贴心。 我窝在闷油瓶身前,伸手拉开了他上衣拉链,张开胳膊环住他,贴的严严实实的。闷油瓶似乎不习惯这样睡觉,有些抗拒,嘴里喃喃着不知道说些什么,这倒是有些奇怪,平日里清醒着都三棒子打不响的一个闷葫芦,生了病倒是会开口说话了。我一时来了兴趣,靠的更近一些,想听听闷油瓶在说些什么,他的声音很小,在我的努力下,还是听清了,听得我心里泛酸,他反反复复念叨的是两个字,“吴邪… ☆、终极 我几乎一晚上没有闭眼,怕在我睡得沉的时候,闷油瓶真的会因为高烧烧成傻子,我紧紧搂着闷油瓶,不敢透一丝风进去,因为发烧,闷油瓶的嘴唇苍白的厉害,我想给他倒水喝,可是他似乎也是觉得我很暖和,所以我根本挣脱不出他的怀抱,只好在他干的厉害时,舔舔他的嘴唇,虽然有些难为情,好在闷油瓶是昏迷的,一晚上下来,我倒是也习惯了。 折腾一晚上,好在闷油瓶的身体素质真的很好,在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闷油瓶的体温总算是恢复正常了。我也松了一口气,顾不上穿衣服,就这么的窝在闷油瓶怀里睡了。 我是被饿醒的,不知道睡了多久,是因为闻到香喷喷的食物味道醒来的,一睁开眼,就对上闷油瓶那张百看不腻的脸,我这才发现,我和闷油瓶连体婴儿似的躺在一起。 “小哥,你感觉怎么样?” 我坐起身,本来是有些尴尬的,我上身还是赤裸着的,但是却发现闷油瓶的绷带渗出来了一些血,可能是我压的,便有些恼火自己,“小哥,你怎么不叫醒我?你自己伤口裂开了你都不知道么?” 闷油瓶眼睛亮亮的看着我,“你搂的很紧。” “……”我觉得脸有些烫,大概发烧也是会传染的吧? 穿好衣服出了帐篷,看了看天色,都快黑了。小花他们正在整理装备,看见我出来,冲着我嫣然一笑,“真是够了,没想到你俩居然这么能睡,不怕肾亏么?已经耽误很久了,收拾下东西,今晚下斗。” 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就是以前我和老痒遇到食人的鱼的地方,积水仍在,甚至比起当年更深,但是能遇到的危险都已经经历过一遍,所以这路走的格外的顺利,因为知道有个瀑布,所以相应的东西也都准备得很好,但是我忽略了这个假货横行的时代,绳子的结实程度很值得怀疑,买到假货了,若是在平时,也没什么,但这是倒斗。 当绳子断开时,我脑子一片混乱,这什么情况,但是没有时间想更多,我便被瀑布冲了下去,掉下去时,透过模糊视线的水雾,我看到闷油瓶慌张的表情,再然后,我又失去了意识,最后一个念头是,下次再倒斗,小爷一定要穿着太空服,里面套着潜水服,全套武装。 大概十年前,我从瀑布上摔下去,梦到自己到了三叔和文锦他们在海底墓的场景,而如今,我摔了下去,一个恍惚,再次到了一个我很熟悉的地方。 云顶天宫,青铜门。 之所以肯定自己不是空间穿越,而是回到了过去某个时段,是因为,青铜门门口,因我之前的炸药而到处都是碎石,随时都可能坍塌,可是现在却干干净净的。 但这都不是最神奇的,最神奇的是,我现在站在一群阴兵中间,我自己也是阴兵的打扮,随着号角声随着大部队,走向大开着的青铜门,而站在我前面的,是闷油瓶,他也是阴兵打扮,之所以认出来,是因为他的衣服穿得并不整齐,露出一点里面的连帽衫了,而且腰间的黑金古刀,我是不会认错的。 我有个想法,这一幕,难道是当年我第一次看见闷油瓶进青铜门?! 我向当年我和胖子藏身的地方看去,果然,那里站着当年一脸天真无邪的我,紧紧地盯着阴兵的方向,眼里尽是恐惧。 我明白当时的自己,恐惧的不是鬼魂一样的阴兵,而是站在阴兵队伍里的闷油瓶,他像是要离开这个世间,走进地狱。 我想伸手触碰闷油瓶,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就这样,我跟着闷油瓶,随着队伍,走进了青铜门之中。 我并不害怕,我知道闷油瓶不会有事,反而很激动,我很早之前就想看看这传说中的终极,究竟是什么了。 黑暗,水声,一切都像我曾经所知道的描述。我跟着大队伍,不知疲倦的走着,我心里很平静,因为闷油瓶就在我的前面,虽然看不到,但是这种安全感能够证明他离我不远,只有他能让我感觉到的安全感。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越来越安静,甚至呼吸声都没有,也看不到什么,我甚至怀疑闷油瓶是不是还在我前面。虽然有心不想暴露自己,但是如果跟丢了,一切都白搭了。于是伸出手摸索着闷油瓶的位置。 我还没能摸到什么,突然感觉自己伸出来的手臂猛的被人抓住,紧接着,一只手严严实实的扣住了咽喉。 就在我以为是什么怪物时,听到了闷油瓶的声音,“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到这里?!” 虽然闷油瓶这么问,可是他扣着我的脖子扣的那么紧,我根本没办法回答,闷油瓶似乎察觉到我的意图,微微放松了力道,“说!” “我是吴邪。” 说完我就想打自己一巴掌,这也太假了,毕竟进青铜门之前,闷油瓶还亲口跟躲在门附近的“我”亲口说了再见。 但是出乎我意外,闷油瓶并没有直接肯定的否认我说的是假话。而是说,“解释。” “……”这怎么解释?难道说我是穿越的么?闷油瓶又不是玛丽苏幻想症的少女,怎么会相信穿越这么回事?那重生?这个词更扯淡好不? 闷油瓶似乎有些不耐烦,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我是吴邪。我是十年后的吴邪。” 突然的光亮,闪的我不得不闭了闭眼睛。却听见了闷油瓶的一声叹息。然后闷油瓶便放开了在我脖子上搭着的手。 我有些莫名,闷油瓶这么容易就相信了我么?不应该的啊。他可是知道易容这个东西的。 闷油瓶拉着我的手腕,默不吭声的往前走,手电筒的光很强,却也只能照出附近的路,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围的阴兵都不见了,很安静。 “小哥,你要带我去哪儿啊?”即便相信我是吴邪,难道闷油瓶都不好奇我是怎么来的么? 闷油瓶很严肃,“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你不会老么?” ☆、青铜树 我想啊,怎么可能不想?! 好在闷油瓶也不是什么爱卖关子的人,“你有麒麟血。除了张家人之外唯一传承了麒麟血的人。你在进入终极的这一刻,便成了怪物。” 这是个很严肃的逻辑问题,一时间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所以说,2005年之后,一直到2015年,我之所以不会老,是因为2015年我穿越到2005年进入了青铜门的原因?换个说法就是,十年后的我,做了一件事,穿越到十年前,导致我之后不会老?这显然是个哲学问题,好比,这一刻的流水,与上一刻的流水,是否是同样的?十年后的我的穿越可以导致十年前的我不老?可这还是同一具身体么? 我想我写下的这些话如果有人看到了觉得我是神经病,或者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我不得不说的是,这是真的。 我拉住闷油瓶的胳膊,“现在去哪里?” 闷油瓶的刘海很长,遮住了他看向我的眼神,他说,“吴邪,你不该来这里。” 卧槽,我压根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这里,你现在说这话算什么?谴责么? 但是我一肚子疑问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一种很刺耳的奇怪声音。很难受,就像是黑板擦摩擦黑板的那种难听声音,但是比那种声音更有杀伤力。 下一刻,我便感觉闷油瓶的手砍在我的后颈,再之后,我便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过来时,毫不意外的看到闷油瓶守在我的身边。看来又回到了秦岭了。想起那个似真似假的穿越,我也不自己瞎捉摸了,索性直接问闷油瓶。 闷油瓶却有些迷茫的样子,“我不记得了。” 卧槽,难道闷油瓶的失忆症又犯了?“你知道我是谁么?” 闷油瓶点了点头,“吴邪。” 这不是没失忆么?! 闷油瓶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这个动作太过亲昵让我一时脑回路连接不上。“吴邪,失忆不一定是忘记所有。我的确不太记得青铜门里发生过什么。” 原谅我又忍不住想吐槽了,这算是什么情况?就像三流小说里那样,忘记全世界,唯独记得你么? “所以,小哥你忘了我进过终极?” 我在说这句话时语速很慢,很认真的观察闷油瓶的表情,我看到他眼神中的紧张,还有更多的我看不懂的情绪。 “这就是你不老的原因?” 我点了点头。 闷油瓶似乎有些不理解我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他。我只好把一切事情解释一下。听到我说我才被他发现没多久就被打晕之后,他竟然有些松口气的样子。 这让我更加好奇,终极,到底有什么,为什么我不能知道? 这时小花他们走了过来,“小邪你命可真大,这么高的地方,摔得那么干脆,而且还是头朝下,居然也就是晕一小会儿。” 我有些无力的笑了笑。心里有些沉重。 闷油瓶,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 之后我努力的循着记忆走到那个青铜树那儿。中间自然是有一番曲折,我就不多论述了。在我们到了青桐树下,小花他们还来不及表示下震惊时,一声枪响,紧接着窜出来二十几个黑衣人把我们团团围住。 小花冷笑了一声,“呦,这才刚刚下斗呢,叔你这么快就忍不住了么?” 黑衣人很自觉地分开一条道,一个儒雅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很是苦口婆心的样子劝解,“雨辰啊,你年纪还太小,实在是难以胜任这解大当家的位置啊。” 小花眼神冷冰冰的,“再怎么不济,也好过出卖解家吧?跟张家叛徒合作,那可是玩火。” 中年人摇了摇头,似乎在嘲笑小花什么,之后他让了下位置,在他身后,走过来一个气质凌厉的年轻人,长得跟闷油瓶很像,眉眼间却没有闷油瓶的平静,而是杀戮的气息。 “吴邪?呵,你就是吴邪啊……” 这样的开场话一看就是反派。 闷油瓶把我护在身后,“把我们引到这里的目的?为什么说吴邪是物质化的?” 反派很坦然,志气满满的样子,“祭祀。青铜树加上麒麟血,陛下一定可以活过来。” 我有些懵了,陛下?这丫的真的是终极反派boss而不是某个精神病院逃出来的蛇精病么? 闷油瓶按住我的胳膊,突然问了句话,“你之前问我张家的历史有多长。” 我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在刚到西安的时候,参观兵马俑的时候问过。 闷油瓶叹了口气,“张家的历史从秦朝开始。最开始,张家便是嬴政的暗子。” 我很震惊,但很快恢复正常表情,毕竟和闷油瓶待得久了,世界观早就颠覆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连性取向都变了更别说世界观了什么的。 反派哼哼的笑着,“原来吴邪你什么都不知道啊。真亏你这十年东奔西走的,居然什么都没查出来。”说完又对齐羽道,“我以为你会是最恨吴邪的人,没想到齐家对张起灵可以忠诚到这个地步。” 齐羽咧了咧嘴,没有应声。但是我却发现齐羽似乎对面前这个反派十分畏惧。 胖子听了这么久的废话,已经不耐烦了,“别胡咧咧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要打就快,胖爷很忙。” 黑眼镜护着小花,两个人意外的沉默。 我心里乱糟糟的,下意识的看向闷油瓶,这他妈的什么情况?!谁能给小爷解释一下? 气氛有些僵硬。 反派没心没肺的笑着,“你们可以慢慢享受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不管怎么挣扎,最终你们也只能当做祭品为陛下而死。” 话音一落,二十多个人一下子消失了。真的是一下子,像瞬移一样,我眨巴眨巴眼,其实,我的梦还没醒呢是吧 ☆、永生 我眼巴巴的看着闷油瓶,求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汪家一群蛇精病说要复活祖宗,这也就算了吧,那现在这个陛下又是什么状况?秦始皇么?复活之后要干嘛?毁灭地球么? 重建大秦帝国么?那是不是顺带着什么李斯啊赵高啊也要一起复活?那还不如直接穿越一个改变历史去呢! 原谅我这么多问号,实在是书读得不多不带这么玩我的。 之前一直有句话是,不怕流氓,就怕有文化的流氓,如今,我想说,不怕蛇精病,就怕倒斗牛逼能力高强的蛇精病。 闷油瓶又想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不理会我,我干脆直接掰着他的下巴让他不得不看着我。 他握着我捏着他下巴的手,“吴邪,一个人活得太久,没有目的的话,很容易就能死去。” “同样,张家历史能够这么长,其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寻找复活以及长生的秘密。” “如果清朝没有覆灭,或许张家依然每一代都有人在朝为官,接触权利中心,寻找秘密。” “但是王朝覆灭了,一部分人思想观念转变了,他们不想再为了没有可能的目的存活。” “可是执着了两千年,张家在分崩离析的时刻,也有那么一些人,妄图拼上一切复活嬴政。” 说完之后,闷油瓶定定的看着我。闷油瓶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在听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时,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 我默默消化着闷油瓶所说的这些事,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一个家族,隐世的家族,绵延了两千年,只因为最初之时对于一个帝王的忠诚?! “那,我们倒的第一个斗,你为什么那么恨铁面生?” 闷油瓶没有回答,黑眼镜倒是接了句话,“因为他是永生的缔造者。” 我默默的消化着自己听到的这些事,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会被灭口么? 闷油瓶拍了拍我的肩,“别想太多,知道得多不一定是好事。” 这一刻,我承认闷油瓶的话是对的。牵扯到两千年前的秦始皇,牵扯到世代繁衍的家族秘辛,这些都不是我应该接触的。但是即便如此,我也是不会退缩的。 其实我的疑问很多,但是没有人给我解答,又因为时间久远,所以根本事情的真相都被模糊了。记得当年来秦岭,知道这里是蛇国的后裔的地盘,以及,有北魏军队与守墓人的对抗,但是我是真的想不到这跟秦朝又有什么关系。我觉得,有时候还是不要那么好奇比较好,不想再沾惹更多的是非了。 胖子在一旁很是不开心,“这算什么?全都滚粗了,逗我们玩呢?!” 静的可怕,像是被世界遗忘,我慢慢的吐出心声,“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花附和的点了点头,“小邪,恭喜,你的预感再次实现。” 就在这句话说出来的同时,我们几个十分默契的扑向两侧,在我们之前站着的地方,一条百年大树树桩粗的蛇尾横在那里,地上表面的一层石块纷飞,足以见证力道之大。 我下意识的就喊了一句,“我靠,谁他妈的胡思乱想搞出来一条蛇?!” 当年烛九阴和巨蟒的争斗现在想起来还惊心动魄,但是我记得最后两条都死了,现在怎么又冒出来一条?! 闷油瓶拉着我的手腕到处闪躲,我瞄了几眼那条蛇,它的形体不亚于当年的烛九阴,但是眼睛没有烛九阴那么怪异。 这里因为当年的一番闹腾,地上到处散乱着石块,我一个走神就踩着石块趴下了,顿时觉得自己好没用又拖后腿了。 所幸闷油瓶在,我就根本不用担心自己安危。他转身极快的踹上对我们穷追不舍的蟒蛇的脑袋,蟒蛇冷不丁的被吓得后退了一下,但又很快的缠绕过来,我起身跑向安全地方,拿出来枪,瞄准着跟闷油瓶缠斗的巨蟒。 曾经在西王母的地盘上,闷油瓶有过和巨蟒作战的经验,应付起来明显比上一次轻松一些,我这些年的枪法也不是白练的,况且还有小花他们的帮忙,很快枪子儿一个个飞到蟒蛇身上,扰的它身体扭得更厉害了。闷油瓶也就趁机一把刀直直的刺向巨蟒的七寸。巨蟒最终还是不情不愿的倒下了。 大家因为一番惊变都有些气喘了,我缓了缓神,将当年在秦岭发生的一切回忆给闷油瓶他们听,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的讲。 不出所料,一片吸气声,我看着青铜树,总结道,“所以,现在开始,不要胡思乱想,否则,可能最后害死自己的是自己。” 说完后我的眼睛便看向了岩壁那一块坍塌处,那里应该还埋着真正的老痒的尸体,还有,如果我真的是物质化的结果,那么,我的尸体,应该也在这周围了。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想,但是老痒的话让我害怕,我不希望自己是被物质化出来的怪物,可是,如果老痒说的都是真的,我又该怎么办? 小花他们在研究青铜树,这件可以称之为奇迹的东西有多吸引土夫子我是清楚的。胖子索性直接对着青铜树许愿,口中念念有词,“金银珠宝快快来,各种明器别害羞,胖爷的怀抱最温暖……” 齐羽倒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可是我也顾不得他是不是看出来我的恐惧。我放空自己的思想,不敢去看闷油瓶的表情,我怕看到怀疑。 别说什么一个大老爷们儿矫情之类的话,我想任谁知道自己有可能是个莫名出现的怪物都接受不了吧? 但是闷油瓶从不会让我不安,他没说什么,只是做了一个让我很暖心的动作,他不在意周围的人,走到我的身边,亲了亲我的眼睛。 我也索性闭上眼睛,歪了歪脑袋枕着闷油瓶的肩膀,随便胖子他们怎么调侃,我只想在最不安的时候,可以窝在让我最安心的人身边。 突然间一声惊呼,让我不得不睁开眼睛。 是齐羽的声音,他站在塌落的大堆岩壁碎石前,喊道,“看!这里有具尸体!” ☆、我的尸体 听到齐羽的话,我特别希望可以物质化出来胶布贴住他的嘴,502胶水也成。 小花他们好奇的围了过去,我看了看闷油瓶,他冲着我点了点头,然后拉着我也走向那里。我有些纳闷,我有说什么么?点头干嘛? 说实话心里是有些忐忑的,但是也容不得我逃避。搬开压在上面的层层石块,随着石块下面的东西一点点露出来,我的心也渐渐地沉下去,都要沉到屁股那儿了。 是我当年的衣服,即使碎成一块块烂布,即使发散着难闻的恶臭。 再往下,是一具白骨。 我不想再看下去了,如果我真的是自己物质化出来的,我该怎么办?离开闷油瓶,离开正常人的生活?还是以一个怪物的身份继续活着?可是,之前那个穿越,闷油瓶不是说了我的不老和终极有关系么?那么,或许,这具白骨不过是敌对的那群蛇精病的陷阱? 小花看了我一眼,然后去扒开白骨上最后一些碎石。骨头在这一番折腾下,已经四分五裂的不成样子了。我想我知道小花要做什么,曾经在我很小的时候,和小花是玩伴的时候,小孩子的孩子心性导致我一次逞能爬树跌了下来,虽然也没有瘸腿什么的,但是膝盖处却是实实在在的骨折过。小花,是在找骨折的痕迹。 小花折腾着那堆骨头,弄了一会儿,然后郑重的回头看着我,“小邪?” 我叹气,“有么?” 小花点头,“有。” 胖子被我们的对话搞得不明所以,直接让小花让开,自己去看那具白骨,小花似乎在发呆,冷不丁的被这么一推,一下子坐在了那堆骨头上,露在大家眼前的是一截腿骨,膝盖处明显的愈合痕迹。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尤其是齐羽,微微带有敌意的眼光看着我。 胖子不笨,也猜了个大概。 我僵硬的笑了笑,“小花,悠着点,别坐坏了我的遗体。” 说着的同时,手也用这劲儿挣脱着闷油瓶,我想,我可能真的是怪物,像老痒那样,本该死去的人。 闷油瓶狠劲儿的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劲根本不是我能比的。他说,“冷静,你为什么不怀疑这具白骨可能是你自己物质化出来的呢?” 这话一说,胖子就接道,“是啊,小天真你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指不定这白骨真的是你到了这儿之后物质化出来的?” 听了这话,我的心安下来一些了,但是又想到,“那如果这真的是我的尸体呢?” 是真正的我物质化出来尸体,还是尸体是真的吴邪,而我才是被物质化出来的? 这个问题显然是难以证实的,除非有一个在我之外的了解我的骨头构造的人,而且还是了解一些我自己所不知道的关于我的身体的人。 黑眼镜笑的没心没肺,似乎这都不是个事儿,“哑巴,行么?不会连自家媳妇儿的触感都记不得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但是闷油瓶很认真的点头,“记得。” 然后他走到了那堆废墟前,把残碎的骨头一块块捡起来,摆在空地上,拼凑着人形,仍是无比认真的神情。这情景看得我莫名的心酸,莫名闪现出一个想法,我想若是我真的死了,估计闷油瓶这家伙也是宁可抱着我的尸体睡着过完下辈子,也不愿意清醒着把我埋葬吧? 闷油瓶的这番行为,不解的不止我一个,胖子咧嘴笑着,“我说小哥,你这是干嘛呢?难不成拼起来量量身高看看是不是比你高一厘米来确定这是不是天真?” 这话一说,气氛回暖了一些,但是闷油瓶的脸色却是明显的黑了不止一点。 过了好一会儿,才拼出来完整的一具白骨,在惨白的手电灯光的照耀下,阴森可怖,尤其是想到这可能是我自己的尸体。 闷油瓶的手在白骨的“上半身”摸着,一寸一寸的,然后扭头看向我,松了口气的样子,摇了摇头,“这不是你。” 我也松了口气,对于闷油瓶的话,我向来深信不疑。抽出被闷油瓶抓的紧的手,在闷油瓶袖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 齐羽却不依不挠,“依据呢?” 胖子一副要去抽齐羽的架势,被闷油瓶拦着,“依据是,这世上,谁都不会比我更熟悉吴邪的身体,哪怕是吴邪本人。” 这话着实坦白露骨,尺度略大,小爷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全身上下被闷油瓶这丫的摸了一遍? 听见闷油瓶这话,齐羽倒是不知声了,我隐隐觉得有种违和感,齐羽这小子难道精神分裂症么?一会儿感觉好像很针对我的样子,但是之前在格尔木却蛮拼的救我。 齐羽冲我鞠了个躬,“对不住了吴小佛爷,您也别怪我多事怀疑您,实在是这地方太他妈的邪门了,而我的义务,也只是护着族长安全。” 我笑了笑,表示不介意。 小花开玩笑道,“齐羽你这小子倒是走运,这要是几年前的吴邪,你一直这么耽误事儿的怀疑,他早就他妈的一枪毙了你。” 这种如负释重的轻松感也没有维持多久,就在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好好问问闷油瓶怎么判断我的身体时候,脚下一阵摇晃,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所站的地面居然开始下落,不止我一个,小花他们也是,但是每个人所站的那一块地下落的速度频率却不一样,手电筒也在一片手忙脚乱下弄丢在地上,一片漆黑。 闷油瓶一直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变故发生时,我便下意识的握着他的胳膊,再之后,像是蹦极一样,感觉不停的迅速下陷,那一瞬间,我怀疑自己是在通往地狱的路上,想起那颗青铜树,这次变故,是机关?还是谁的物质化能力? ☆、么么哒 这种失重感大概持续了一分钟的样子,才算是停下来,仍是身在一片黑暗中,我不知道周围的景物,不知道所处的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好在手心紧紧攥着闷油瓶的衣袖,让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小哥,你身上有火折子么?” 闷油瓶没有回答,但是黑暗中悉悉索索的声音让我猜想他大概正在找。 没一会儿,就亮了起来。 没有恐怖的东西,别说粽子了,连根粽毛都没有,但是没有的也太彻底了,什么都没有。四面全是黑色的墙,黑乎乎的,不知道涂了什么,还有种说不出来的很难闻的味道,空间很狭小,也就三分之一的解放卡车的大小。 这样的环境却让我有种安心的错觉。应该是不用再到处被粽子追着跑的安心感吧。但是闷油瓶却倒吸一口冷气,让我也跟着浑身一凉。 他反手拉住我手腕,“血味。” 血?这种闻着不舒服的奇怪味道居然是血?我凑到墙边,用手摸了摸,有细细的黑色粒状物粘在了手上,的确是血,而且时间很久远的样子,都干涸上了,紧紧的黏着墙壁,更要命的是,涂满了这四面墙的血,该有多少?! 而且,只有血,没有什么残留的尸体,这血,是哪儿来的?是动物的,还是人的? 我抬头看去,想看看上面是否密封,不然可能在关心血的问题之前,应该关心一下空气问题,可惜目力不行,火光也照不到,只能作罢。 “小哥,你看看这里有什么机关么?” 闷油瓶此时正在蹲在墙角,不知道在倒腾什么,听见我问他,便回过来头,在闷油瓶回头时,我莫名的想到一个恐怖小说的一个情节,就是主角叫前面的人,前面的人回头,结果还是后脑勺。 好在我的脑补虽然强大,但是物质化并不是说有就有的,闷油瓶回过头的脸还是很俊帅的,可是表情却不怎么好。 “是单向机关。” 单相机关,那边的人可以启动或停止,但是被困住的人却毫无办法。就知道,张家那窝人怎么可能简单就放过我们? 那怎么办?单向机关,岂不是意味着我们只能坐以待毙了么?虽然情况貌似不容乐观,但是我的心态还是挺好的,可能是因为是和闷油瓶在一起吧。 倒斗本身就是个亏德的行当,发的死人财,哪一天意外身亡都是有可能的,像这样被困着,还是和闷油瓶一起被困着,倒也是好的死法。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闷油瓶突然凑了过来,然后,我感觉到自己的嘴角被一个软软的东西贴着,大脑瞬间空白了,之后我想到的居然是大脑空白会物质化什么出来?再然后,我操,闷油瓶他亲了小爷的嘴! 居然是闷油瓶这死闷骚主动的!小爷很没有面子啊好么?! 我觉得脸有点烫,不等我说什么,闷油瓶就揉了揉我的头发,“别那么想,我们还有很长的日子。”果然在闷油瓶面前我什么心思都是写在脸上的么?我明白了闷油瓶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吻是为了安慰我,安慰我可以活下去的,所以,别在还活着的时候,为死法做打算。 可是闷油瓶这么温情的一面还真是难得见到啊,面前这只不会是冒牌货吧?那怎么检验闷油瓶子的真假呢? 如果说物质化与使用物质化的人的主观思想有关系,那么,我就问点我不知道的好了,然后再判断真假。闷油瓶身上我所不知道的实在是太多,想了想,不太愿意问终极这一类的沉重话题,就问道,“小哥,当初你面对汪藏海时有这么一段对话,你说,‘我以前让你的手下转告的话,你是知道的。’汪藏海回答的是,‘他们很听话,都告诉我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以前对汪藏海说过什么?” 闷油瓶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是他不想说还是不记得的意思,就坦白,“我怀疑你是假的,所以你就证明给我看呗。” 闷油瓶似是很不情愿,“换个问题。” 我坚决摇头,我是真的很好奇以前闷油瓶对汪藏海讲过什么。其实看闷油瓶这个样子我也不觉得闷油瓶是冒牌货了,毕竟闷油瓶虽然难得温情,但是他所有的温情估计都给我了,没什么好怀疑的。 闷油瓶最终还是告诉我了,他说,当时是在从海底墓出来之后,汪家紧追着我和胖子调查,于是闷油瓶曾经找过他们,并且说的是“这是我的朋友,请你们走开,告诉你们老板,如果我的朋友受到任何一点伤害,我一定会杀死他,即使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闷油瓶记忆力很好,当然,前提是在他不失忆的时候,所以当我听见他一字一句的复述当日的情景时,明明还是平淡的语气,但是我却听的出来里面包含的杀气,当时的闷油瓶,是真的动怒了。 印象里,他也就因为杀铁面生怒了一次,没想到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在当年还只是下过斗而已的时候,他为了维护我和胖子,说过这样的话。 我很感动,最直接的反应是,愣住,好闷骚的一只闷油瓶。 如果关系还没变质,我们还是好兄弟的话,听到这番话估计我会感叹不亏兄弟一场什么的,可是问题是现在我们关系变质了,都未婚夫夫了,我该怎么反应说些什么? 脑海闪过曾经看的偶像剧里女主被感动时飙泪送拥抱送吻,我也要这样么? “小哥……”我张口唤道。 闷油瓶看着我,火折子的光已经变得微弱了,但是反而更衬得他的肤色好长得帅这一硬件条件了,我干脆也不说什么了,直接伸长了胳膊,勾住闷油瓶的脖子靠过来,然后瞄准他的嘴巴,狠狠的把自己的嘴巴撞过去。 真的是用撞的,我感觉到嘴巴撞的又疼又麻的,想着要不算了,正要放开,却猛地被环住了腰身,贴近了距离,再然后,感觉闷油瓶的舌头舔了舔彼此的嘴唇,湿润了之后,便在嘴唇上厮磨,再之后,他的舌头毫不客气的伸了进来,呼吸急促着,却又交融着,似乎是彼此吸着对方呼出来的气,这个吻不知持续了多久,缠绵到来不及吞下的液体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但是还是不舍得放开对方,食髓知味,可惜的是一阵轰隆隆的声音打断了这个吻。 不过这不妨碍我在和闷油瓶的嘴分开时因为发出“啵”的声音而老脸红了一下。 还好这时候火折子不知道丢到哪儿了,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失散 黑暗持续没一会儿,便有火光亮起,不知道什么时候闷油瓶又拿出啦一个火折子。轰隆隆的声音还在响着,并不刺耳,而是那种沉闷的声音。 我开玩笑道,“难不成是地震了?” 闷油瓶拇指按住了我的嘴,估计是怕我的物质化能力这个时候灵吧,但是拇指微凉的温度碰上刚刚被吮吸过现在还是热热的唇,让我感觉热度一下燃烧整个身体似的,估计都红到脖子了。 于是没话找话的转移注意力,“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把我们困在这儿,就是不知道他们的后招是什么了。”但是闷油瓶并没有搭腔,我突然好奇,闷油瓶会不会也是会脸红的?于是便不再眼神飘忽,而是直直的盯着闷油瓶。也是这么一看,突然发现闷油瓶的脸色不太好。默默猜测难道是发现小爷的吻不够香所以反悔了?摇了摇头,这不是闷油瓶的作风,都这种时候了自己居然在想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小哥,你之前讲,你熟悉我的身体,你这话的底气哪儿来的?” 闷油瓶倒是也直接,“曾经的凉师爷,还记得么?” 凉师爷?!卧槽,这话是几个意思?“你是凉师爷?” “嗯,凉师爷也是我。” 卧槽,作弊啊,开挂啊,没想到凉师爷居然都是闷油瓶,难怪那么命大。 “所以……” “所以,你晕倒时我有检查过你的身体。” “操,原来那个时候你就打小爷的主意了!” 闷油瓶摇了摇头。 他不答话,我又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继续这个话题。 “小哥?” 闷油瓶“嗯”了一声,然后拉着我就往墙角去,我有些不明白,只能猜测或许这轰隆隆的声音真的是什么不好的预兆。 闷油瓶让我蹲在墙角,然后向另一端走去,这是要做什么?我有些不安,“小哥,这是做什么?” 闷油瓶摇了摇头,“吴邪,你别动,就待在那里。” 为什么?我不解,但是也不质疑,又觉得自己蹲在墙角很喜感,画圈圈诅咒人么?无聊的用手指敲击地面,发出清脆的敲击声,脑海中有一个年头闪过,但是那个思绪只是一闪而过,我想再想想我想到了什么,却又没有什么头绪,有什么事是被我忽略了的…… 手指无节奏的敲击着地面,再看着另一角平静的闷油瓶,似乎,要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有站起来,仍是蹲着,向闷油瓶的方向挪了一点,闷油瓶有些生气,“吴邪,别动。” 他越是不让我动我就越觉得有猫腻。又往前挪了点,手指敲击地面,突然发现,声音不一样。在墙角时,手敲击地面发出来的声音和这个位置发出来的声音不一样! 很明显,我之前待得墙角,敲击是空心的样子,而这里,是实心的,不顾闷油瓶的阻拦,我挤开闷油瓶,蹲在他待得墙角,然后再次敲击地面,空心! 两边是空心,中间的地是实心,这样的构造意味着什么?我想,我真的好想打闷油瓶一顿。 最容易联想到的便是跷跷板,那么,这个机关的目的便不难想到了,我和闷油瓶,两个人,要么,全死,要么,活一个。 会有什么机关我不知道,但是这样的构造反正不是好事就对了。 我快速走到闷油瓶身边,“小哥,你能不能别再瞒我了?你能不能别把我当成小孩子来护着了?”闷油瓶看我过来,有些无奈,“你是我要娶的人。” 这样的情况下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表白,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但是该问清楚的我也是不会含糊的。 “别转移我注意力,老实交代,这里的机关到底是什么?还有那轰隆隆的声音,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你那里是安全的。” 我还想要闷油瓶解释,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就证实了,不需要解释了。 上面不知是什么情况,但是淋下来的东西的味道,我却很清楚,是汽油。汽油,那么,看来这个机关是张家布置的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侥幸心理想着,闷油瓶一定有办法? 可惜的是,闷油瓶的办法就是一把把我推开,好在料到他会这么做,我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袖,不放开。不管要面对什么,我都不想再放开了。 可是,闷油瓶做了一个和当初阻止我跟着他上长白山时同样的一个动作。他直接一手刀砍向我的后颈,身体不容许我坚持清醒的意识,华丽的晕了过去,在这样的状况下,晕了过去。 我知道,闷油瓶让我蹲着,是因为,那样会重,再加上汽油的冲力,我那里的地面会冲开机关,唯一的机关,我便可以逃到下一层。 而闷油瓶不和我一起,是因为,他要保持这个跷跷板的平衡,并且,在我离开后,堵住这里通往下层的单向机关,这样汽油才不会冲到下一层。 闷油瓶说的单向机关,不是指我之前所以为的外面控制进来,而是,进来之后,能否出去。 简而言之,就是,不是张家人在外控制着这里的机关,而是我们在这里,能控制通往下一层的机关,却不能平安通往下一层之后,再从下一层关住这个机关。 大致就是这样的了,所以我也不意外自己醒来之后,躺在一片漆黑之中,感受不到闷油瓶的气息。 闷油瓶,闷油瓶,你是不要命了么?还是不要我了? ☆、还好我没死 我就那么的躺在地上,一动都不想动,我不知道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有没有危险,我只知道,闷油瓶现在一定很危险。 汽油,不难猜测,汽油之后,就是火吧?是想活活的烧死闷油瓶么?还是用汽油淹死闷油瓶?可是,闷油瓶,你干嘛把我推开,就让我跟你一起死不行么?我说过了,我想跟着你,我抱着必死的心上长白山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乎这条命了,你怎么就不懂?你个傻逼…… 黑暗中什么声音都没有,隔音效果可真是好。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然后呢翻了翻带下来的包,摸不到火折子,算了,那就摸黑走吧,又不是没瞎过。虽然凶多吉少,虽然闷油瓶的做法让我很生气,但是我也不想这么自以为是的认定闷油瓶的生死,哪怕看见尸体,我也还可以告诉自己只是离魂,哪怕看见骨灰,我也还可以赶紧死掉追上他让他等等我别喝孟婆汤。本来记忆就不好,再喝孟婆汤,下辈子怎么找小爷…… 而且,还有一件事,小花他们怎么说也算是被我牵连的,我死了没事儿,至少要保证他们的安全吧?说不定……还可以拜托小花胖子帮我照顾一下爸妈。 不敢乱想些什么物质,只能这么的想着自己的后事。我没有目的的在黑暗中走着,却发现怎么走都走不到头,好吧,可能这里空间比较大,我不自觉地走圆形了吧? 我走到麻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听不到声音,看不见光亮,这像是个被世界完全遗忘的角落,我的脑袋一片空白,经历过的多了,看过的生死离别也多了,面对什么都能变得更麻木一些了。曾经也是预想过自己会有个怎样的结局,什么不得好死的结果都猜测过,甚至,说实话,闷油瓶的死法我都想过,可是,想过归想过,我从来都不是勇气足够到想到心中的保护神坍塌还能淡定自若的人。 不停地走,走到口渴,走到饥饿,都不想停下来,感觉体力一点点流逝,生命力也一点点削弱,走到后来,整个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是几月几号,不知道走了多少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倒下的。我以为这次真的是要死了,我觉得很累,或许真的要就这么的结束一切。 我看见了大火,看见了大火中的闷油瓶,他全身都在灼烧着,身上的麒麟尤为显眼,似乎是要挣脱身体飞出来那样。 他的表情还是那么淡然,似乎被大火烧灼着并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我看着有些难过,闷油瓶活的一直都很累,可是即使这样,我这些年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让他能够活着。 后来,我又看见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那里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世外桃源,在平地上,有一个凸起的小土丘,那是很原始很古老的埋葬人的坟墓,有一块墓碑,上面鲜红的字迹像是血刻上去的,简简单单四个字,吴邪之墓。 最吸引我视线的是一个背影,站在墓前,站的挺拔笔直,看上去却似乎要卑微到尘土里一样,仅仅是背影,却带着浓重的悲伤,仅仅是看着这个背影,都让人想要落泪,我知道,这是闷油瓶。 即使他穿的是我常穿的日常格子衬衫,牛仔裤,运动鞋,即使他的头发似乎不再那么长,可是我还是能够轻易辨别出来这是闷油瓶。 他站了一会儿,突然跪了下去,整个身子靠在墓碑上,显得无比脆弱。我心中一悸,觉得喘不过来气。 我不知道我眼前看到的这些都是什么。是梦么?还是,我真的已经死了? 在接下来的一幕,是我的古董店,一个青年懒洋洋的躺在铺子门口,一本书盖在脸上,怎么看怎么像是我的样子,但是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这时候,远远地看见胖子过来了,他的容貌看起来有些年老了,也只有违背自然的怪物才能不老吧?胖子走过来,拍了拍那个躺在躺椅上的人,唤道,“小哥……” 我这才发现违和感在哪儿。居然是闷油瓶。 闷油瓶拿开挡着脸的书,露出了一个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无比阳光的笑容,“胖子你瞎叫什么呢?我是吴邪啊。” 这一瞬间,我忍不住蹲在地上,蜷缩起来,心疼的像是被千万蚂蚁啃噬着心脏。 一向知道闷油瓶是影帝,知道他可以灵活的演绎各种性格,驾驭的了人世百态的各种人,可是没想到,他却能够在我不在了之后,用着自己的脸,活出来了我的模样。 曾经在网上看到一句当时很不以为意的话,“我所认为最深沉的爱,莫过于分开以后,我将自己,活成了你的样子。” 而如今我所看到的这些……什么时候,那个强大如神邸的男人,居然要这样的自己欺骗着自己,才能有活下去的勇气? 也就是这一刻,强烈的求生意识让我想活着,好好地活着,然后到闷油瓶身边,哪怕是注定要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以前说过的“要么一起活着回杭州,要么一起死掉葬长白“可不是空话,现在仍有效,我不想和闷油瓶分开,哪怕是死。 之后是什么,我有些模糊不清了,强烈的求生意识带来的是全身的痛楚,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我以为我到了地狱。一片火红。当我反应过来或许之前都是梦的时候,我以为我将梦的内容物质化出来了,比如,灼烧着闷油瓶的那个大火。 可是我眼前突然出现的放大了的闷油瓶的脸,却是实实在在的,他和我离的很近,近到我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 他说,“吴邪,你本来可以活着的……” 我一下子就笑了,“小哥,还好我没死。” ☆、解密 闷油瓶没说什么,狠狠地抱住我,是显少看见的情绪激烈波动,他搂的我很紧,让我喘不过来气,只能无力的拍了拍他的背表示我没事。但是闷油瓶被我这么一拍,就放开了我,然后默默地不说话,只是在一边看着我,很是控诉我残酷我无情我无理取闹的样子。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对目前的状况真可谓一无所知。这是什么地方,之前那些梦那么真实,又是什么,我之前所待的像是虚无的空间又是哪里……可是我现在一点也不恐慌,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死亡,而最幸运的事,无非是我还和闷油瓶在一起。 闷油瓶让我吃了些东西又喝了些水,我才算是缓了过来,“小哥,你也别再想着把我推开了,老实跟你讲,我是赖定你了。” 闷油瓶点了点头,“嗯。” 我心里有些不爽,这算是什么反应。然后我也就直直的盯着他,大有他不给我个交代大家就在这儿耗死算了的意思。 现在的这个地方,似乎还是之前最初掉下来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怎么的,一片火红,像是大火就在身边燃烧,可是根本感觉不到灼热的温度,还有墙,之前有提到这里血腥味很大,现在四面的墙,都流着红色的液体,像是墙内渗出来的血。简直就像是身在地狱。而更离奇的是,我直到晕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的居然能走回来,但是关键是之前我是掉到这里的下一层,我可没有印象自己是怎么又爬上来的。 闷油瓶坐在我身边,默默地看着“燃烧的大火”,也不理会我满脑子的问号。我也没能从梦里看到的一切事情中缓过来,一时也不想搭理他。 之前从瀑布掉下来的梦中,我神奇的赶上了流行的穿越,还是穿到了闷油瓶进终极的场景,在那个梦里,我差一点知道终极是什么,但是晕了过去,不过最大的信息是,我的不老是与终极有关的。之后,我刚刚走在似乎这个世上不存在的空间,没有声音,没有光明,如果不是我确信我一直在秦岭,说不准又是穿越了一把终极,再之后,又梦到一些应该是我“死后”的场景,再之后,就看到了闷油瓶。 这些一连串发生的事到底意味着什么?张家那些人把我和闷油瓶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小花他们现在又在哪里?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齐羽,到底是哪帮的人?为什么他会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以及之前和张家人谈话所了解到的,这里,又和秦始皇有什么关系? 长达千年的家族,如此顽强的活下去,他们的信念、坚持又需要做什么? 终极,万物的终极,以及从地狱爬上来的怪物,还有这神迹一般的青铜树,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而存在?难道上古的时代,真的有神灵的存在么? “终极是时间的交错点。” 在我苦恼到自言自语喃喃着“终极”时,闷油瓶开口告诉我。 “不是吃了麒麟揭就一定有麒麟血,麒麟血是像青铜树、青铜门一样的神迹。不过麒麟揭可以诱发本身存在的麒麟血出现。” 顿了顿,闷油瓶说,“吴邪,其实有些事,知道了只会是负担,你也改变不了什么。” “小哥,都到这时候了,我都陷的这么深了,你再说这些话不是等于放屁么?” 闷油瓶拿过杯子喝了口水,似乎是下定决心告诉我了,这让我心底很是激动,长久以来,困扰我的那些谜题,似乎终于可以得到答案了。 “带有麒麟血的人,进了青铜门,体质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善,身体的各项机能会永远停留在走进青铜门的那一刻,或者说是,缓慢成长,这也是张家人和普通人的年龄计算方式不一样的原因。而终极又是时间交错点,你当时不小心走错了步子,所以你的生命轨迹的时间打乱了。这也是你为什么十年后保持十年前的样子却是因为十年后穿越到十年前的缘故,而带有麒麟血的人,可以与青铜树长生共鸣,运用物质化能力,比如,解子杨,比如,齐羽,比如,你。” 听闷油瓶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物质化是类似于超能力的存在,那么现在身在大火中而不死,也是因为物质化出一道看不见的膜保护着我和闷油瓶么?那,闷油瓶也有麒麟血,所以说,这层保护,是闷油瓶自己物质化出来的? 闷油瓶似乎是整理一下思路,又继续讲,“你之前说,从瀑布掉下来昏过去时进了终极,可能是因为这是青铜树所在的地方,时间与空间和终极产生共鸣而产生的混乱。” 如果闷油瓶讲的都是真的,那么我想我的疑问都可以得到解答了,之前被闷油瓶推下去,可能是到了终极,晕倒再醒来遇见闷油瓶,回到原点,可能是空间的错乱,而我所看到的那么“我死去的画面”,是时间的错乱,那不是梦,而是,如果我真的死了,真真正正可能会发生的事。 “那最后一个问题,张家那些人,现在把我们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这里是哪里?” 闷油瓶眼神淡然,却又似乎藏着千年沉淀的悲伤,通透的让我有一瞬间以为闷油瓶要羽化成仙离开人世了。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里应该是青铜树的内部,我们被困,是为了献祭。目的,自然是为了嬴政。” “呵呵,小哥,我读书少,你可别逗我。” 闷油瓶摇了摇头,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吴邪,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想说我也不是。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玄幻了,我小学老师教的科学都他妈的是逗我玩呢? 这时我突然想到一个事,“那小花他们……” “凶多吉少。” ☆、千手观音 听到“凶多吉少”这四个字,我整个人都不太好了,第一个念头却是小花他们如果也有物质化能力是不是就可以自保了? 但是闷油瓶似乎是看出来我的想法,“不是谁都能有麒麟血。” 既然这堆乱七八糟的事明白的七七八八了,那么,我现在只想知道……“小哥,我们能活着出去么?所有人。” 闷油瓶环住我,搂的很紧,脸埋在我的肩窝,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这样的动作让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我不知道现在这样的僵局该怎么打破,张家人想让我们献祭,因为我们有麒麟血,以及物质化能力,但是正因为有这些能力,他们根本奈何不了我们,因而这般被火包围着,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不过他们的目的既然是嬴政,那么……“小哥,你们有人去过秦始皇陵内部么?那里埋着的是不是真正的秦始皇?” 闷油瓶没有回答,但是却在听到我这个问题时,眼睛亮亮的,“吴邪,或许我们不用死的。” “?”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让闷油瓶突然有这样的错觉。 “曾经的张家人不仅在终极留下了足迹,还有一个曾经踏足的地方就是秦始皇陵。” 所以呢?难道闷油瓶是在临死前表达一下对家族的敬仰么?不过说实话,我倒是真的没想到张家居然连秦始皇陵都进去过,不得不说真是倒斗界的光荣。 “张家另一个身份是守陵人。” 所以呢?这又是要表达历史悠久、身份尊贵?不过我知道闷油瓶很少说长长的一段话,他既然这么讲,肯定是要说重要的事。 “几乎上历史上世世代代的君王都在渴求长生,可是限于很多方面的不足,都做不了,但是秦始皇统一了六国,他有足够的人才力量资源寻找长生。”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不过闷油瓶这么一讲,我突然想到在久远久远的以前,有一个模糊的历史时代。就是黄帝时代。那个时候的事情流传至今听起来都像是神话,但是却没人能证明这些真的不存在。或许,青铜门,终极,真的是神话传说时代遗留下来的神迹? 闷油瓶笑了笑,很苍凉的一个笑容,让我有些心疼,若是这样笑还不如继续面瘫高冷。“长生不是不可能,倒斗这么久,你也见过铁面生,或者换言之,我本身活了一百多年却还是年轻的样子……这都是不容于世的怪物般的存在……” 我摇了摇头,“没关系,我现在也是怪物了。” 闷油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我曾经去看过秦始皇陵,在那里,我留了东西。” 这话一说让我有种看到生机的感觉。“你把秦始皇的陵墓毁了?还是放了定时炸弹?如果秦始皇陵出事,那么张家那些人应该会撤掉的吧?” 闷油瓶摇了摇头,“不是,我在那里布了阵法,用你的血为引。如果你出事,秦始皇再也没有复活的可能,只是这件事太久远,我刚刚才想起来。” 这话说的我莫名其妙,闷油瓶记性不好我一向知道,我好奇地是,他什么时候弄得我的血、布的阵?难道他在终极里看见过未来?不该的吧?而且,这是说明大家都可以活下来,还是,只有我可以? 但是我还没来得及问闷油瓶,所站的这块地面急速向下,又是这套?!感觉像是蹦极一般,整个人晕乎乎的,但是还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越来越冷,像是在通往地狱的道路上。我不知道接下来我会面对些什么,但是我却没有慌乱,因为即使晕乎成不辨东南西北,我也知道我手心温暖的触感是闷油瓶的。不管怎样,只要还和闷油瓶在一起,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好不容易不再下降,我闭着眼缓着那种晕眩的感觉,但是还没缓过来,先是感觉到闷油瓶似乎放了个照明弹,之后就感觉一阵风夹杂着恶臭想我扑过来,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睁开眼就看到闷油瓶正在和一个千手观音缠斗,我只能用这么个词来形容,它长得很像在云顶天宫时的那只棺材里的十二手怪物,难道这是另一个万奴王? 我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闷油瓶。上次在云顶天宫是因为有炸弹才干的过那东西,现在,一没炸弹二没枪,怎么办? 闷油瓶似乎也发现了这家伙不好对付,飞起一脚就把那东西踹的踉跄了一下,然后飞身而起夹住了那东西的头,我想着真是久违的致命杀招,但是没想到的是闷油瓶腰部用力拧那个东西的头时,那东西居然没反应,而且那乱挥舞的十二指手还缠着闷油瓶的腿,闷油瓶见形势不好,想踹开,竟然没能挣开! 我心里暗道“不好“,连忙抽出一个匕首上前去砍那玩意儿的手,闷油瓶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发现他的脸色白的很,“给我。” 我连忙交出匕首给闷油瓶,闷油瓶手法极快的不知道在哪儿砍了几下,就从怪物的肩膀上飞身下来,那怪物又要扑过来,而照明弹此时也快要熄灭了。 我心中一寒,在想要不要物质化出来一个怪物什么的跟这玩意儿斗,可是再一想,万一两个怪物团结一致对付我和闷油瓶那就更不好办了。 而闷油瓶往前迎了几步,明摆着是不想我掺和,就在这个时候,我背后传来胖子的声音,“呦呵!怎么这儿也有个千手观音?” 我松了一口气,我记得胖子下斗时离不开炸药的,他肯定带了! ☆、过门 “胖子快丢炸药,这玩意儿不好对付!” 胖子倒也不含糊,直接捞着一捆炸药就往那千手观音的嘴里塞,然后一个火折子丢过去,也就是这一刻,照明弹熄灭了,只有千手观音那儿亮着光,一阵乱糟糟的声音过后,那个东西被炸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之后闷油瓶又点燃了一个照明弹,这时我才顾得上看看胖子怎么样。胖子仍是那么胖,一块儿肉都没少,看起来不错的样子,胖子知道情况紧急,也不卖关子,直接说他是用炸药活生生炸出来个逃生的道儿,就是不知道小花黑眼镜齐羽他们怎么样了,齐羽怎样我不是特别在意,小花和黑眼镜应该在一起,想必以他们对对方负责的劲儿,应该都不会有事的吧…… 这个时候才算是闲下来查看这是个什么地儿,看着像是墓室,也就是豪华了点,有一口棺材摆在中央,也是很豪华的样子,那木质以及上面镶嵌的宝石什么的,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棺材上刻得是纂体字,但是字迹很模糊,看不太清。 按说,之前那个千手观音应该是从这棺材里爬出来的,可是棺材密封的好好地,总不会是那玩意儿出了家门还知道锁门吧?那么,可能,这千手观音不过是一个守棺材的。 胖子看到这么一棺材大咧咧的在他面前,忍不住心痒痒了,一个劲儿的用眼神看闷油瓶,估计在想着怎么撺掇着让闷油瓶同意开棺材吧?我纳闷的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打的什么主意,可是我们现在已经很危险了,你还想摸金?还有,我可是粽见必起尸的。” 胖子不以为意,“这不小哥在这儿么?怕个毛线啊?是爷们儿就干脆点,一句话,开还是不开?” 说实话,我这好奇心又犯了,这么个一眼看的明明白白的墓室,这么个艳光四射的棺材,是在是忍不住啊…… 闷油瓶颔首,然后就上前去了,胖子嘿嘿笑的很猥琐,也跟着上前了,我就在旁边观望,有他俩在,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没两下,棺材就给倒腾开了,胖子都做好攻击的准备了,但是打开棺材那一刻,我以为里面睡了个活人。 这话不夸张,真的像是睡着了一样,是个男子,穿着古装里衣,长得还很不错,但是看着他的脸,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还没琢磨个明白,就看见闷油瓶脸色变了,我询问的看着他,他直接指着那个尸体的一个部位。手指。齐长的中指食指,这是……张家人! 张家人……难怪似曾相识,基因问题,这丫的跟闷油瓶有那么三分像! 可是张家人不都是在张家古楼么?这里怎么会有?胖子也看见了那手指,嘟囔着怎么感觉像是回到张家古楼了,遍地棺材都不能开。 而我觉得奇怪的是,这具尸体和曾经在七星鲁王宫看到的那个女尸一样,千年尸身不毁……这要是让那些考古学家发现,得震惊整个世界,防腐技术太成功了。 闷油瓶沉思了一会儿,示意胖子和他一起翻过来棺材盖,上面工工整整的小纂写的逝者生平事迹,这个人也是一个“张起灵”,秦朝的,曾化名帮过秦始皇统一六国,是秦始皇心腹,死后不愿入祖坟,而愿守在效忠了一辈子的帝王周围。 只有这些,更多的有用的信息却是找不到了,我想了想,问闷油瓶知道这段张家先祖的历史么,闷油瓶很实诚的摇了摇头,“恐怕这件事只有当年的人才知道。” 闷油瓶这话一讲,我立刻明白了过来,所以这是张家人都不知道的地方?那么,现在算是脱离了那些人的监控了? 之后闷油瓶和胖子将棺材重新封上,我想还好没有起尸,不然面对这么个像是活生生的人的粽子而且还是张家先祖,该怎么下手? 既然有墓室,那么不可能是平白独立出来的,肯定有通道。可是我抬头看了看看不到顶的上方,心有点灰,不会唯一的道路就是上面吧?我开始觉得有点冷,不敢想象自己现在是在多深的地底下,闷油瓶在墙上摸索着什么,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已经放好的棺材内部突然发出“砰”的一声,我不由得吓出了一身白毛汗,不会就这么的诈尸了吧?! 但是怎么现在才有反应,这反射弧都可长达绕地球两圈了! 胖子嚷嚷着“祖宗咧,您可别逗我玩……” 可是也就“砰”了一声,我们小心翼翼的盯着,这时,又“砰”的一声,棺材盖直接被弹飞,一个木板摇摇晃晃的被顶了出来,木板上有一卷竹简和一个凸起的按钮。而尸体,还老老实实的在那儿躺着,没有丝毫要诈尸的迹象,我松了口气。 正要上前看看那竹简写的是什么,但闷油瓶已经先我一步过去了。 看完闷油瓶又放了回去,按了一下按钮,旁边的一堵墙轰隆隆的打开了。闷油瓶重新封好棺材,然后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三个头,我看他这么做,不明觉厉,于是就跟着做。 闷油瓶情绪似乎不好,但是还是对我解释道,“正是因为我们封好了棺材,才能触发棺材内的机关,打开通道。”我默默无语了一会儿,要是倒斗的,肯定不会在拿过东西后还好心再盖上,那么只能困死在这儿了,还好因着闷油瓶的关系,我们态度很恭敬,因此才让先祖大人给指明了机关所在。不过我更好奇的其实是那竹简上交代了些什么。 闷油瓶倒是不嫌我好奇心,解释道,“其实先祖不支持秦始皇寻找长生之术的,这种有违天理的存在,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先祖选择这里作为安身之地的另一个目的,也是为了镇压青铜树的能力……以及,杀死妄图借助青铜神器做什么事的一切歹人。包括,张家那些叛徒。”更多的不用闷油瓶讲,我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想必是张家内部有分歧了呗。而且,想必现在那些张家人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们自以为熟知这里,却还是被一个千年前的人给阴了。 看着前面这个不知通往何方的路,想到那些执着千年的信念,我心底有些黯然,不过胖子关注的重点却永远跟普通人不一样,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天真,刚刚你是跟着小哥一起给张家祖宗磕头了是吧?你这算是……过门了?” ☆、齐羽死了 被胖子这么一搅合,什么明媚的忧伤都退散了,我也没法儿反驳,毕竟闷油瓶就在这儿,我也不好说明明是小爷娶媳妇儿这种话。 既然这张家祖宗给开了一条路,总归不是死路,走一步算一步吧。 整个通道两旁点着长明灯,是那种真正的燃烧了很久还没有熄灭的灯,真想研究一下是什么做的。不过这烛一直燃烧着,这里还能有空气,那肯定就是有出口了,再加上闷油瓶翻译的竹简上的话,我觉得活下去的希望还是挺大的,那帮人总不会比张家祖宗更了解青铜树吧? 通道的两面墙上隐隐刻着壁画之类的,可惜现在身心疲惫,只想逃离这个地方,没有什么心情或多余的力气去探索些什么了。胖子倒是一路没闲着,不停地讲话,大意也无非是这又是一趟类似学术讨论的倒斗,什么都没捞到,看到了个棺材还是个不能倒的,这种过路不拿的精神简直是倒斗界二逼中的傻逼,傻缺中的极品。 闷油瓶沉默不应话,我心里挂念着小花他们,倒也没接话。 走着走着这通道开始有往上的趋势,我这才算是安下心了,可算是要离开这不知道有多深的地下了。 继续向上走了一段,其中还拐了几个弯,走的我都有点浑浑噩噩的时候,走进了一片黑暗之中,脚步声的回音让我判断这个地方还是蛮大的,而且脚下的触感有些不一样,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打照明弹,亮起来之后,我发现我们三个正站在一个桥上面,而我,完全是濒临掉下去的边上,闷油瓶伸手把我拽到他身边,似乎有点被吓着的样子,而胖子踉跄了一下,整个铁索桥都跟着颤了颤。 桥下是深渊,我有些震惊,地底下的深渊,这片空间居然没有塌! 而闷油瓶注意的则是一片血迹,就在不远处,在暗黑的铁索上其实并不是十分明显,还有零碎的绣花针大小的东西,闷油瓶想了想,“那些人应该都死在这里了。” 我由衷希望闷油瓶的猜测是真的,虽然并不喜欢杀戮,可是那些人的神经程度简直是要毁灭世界的节奏,我也是第一次,这么希望敌对的那一方死亡。可以说,他们是罪有应得。 暗器机关似乎都是一次性的,虽然走的战战兢兢,但是好歹还是平安到达另一面了。另一面杀戮的痕迹很明显,甚至还有残肢断臂。惨烈情景让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描述。闷油瓶握紧了我的手,没有说话,直接掠过去那些分辨不清的尸体,继续向前走,胖子这么个人看到这场景都恶心的皱了眉,消停了一路上忙着的嘴巴,跟着我和闷油瓶往前走。 之后的一段路,像是发生了战斗,出现了子弹的痕迹,还有中枪死掉的人,我有些激动,这是不是意味着小花他们和那帮人干上了?环顾着四周,可是没有小花他们,那些尸体也都是小花家叛变的伙计的脸,小花黑眼镜到底去哪儿了? 接下来的路就像是正经的青铜树内了,周围都是青铜的味道,是那种让我恶心的味儿,还是向上的路,这一路就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了,充斥着陈年的血和压抑感,还有时不时冒出来的奇怪的生物,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都是我没见过的种类,但是倒没有主动攻击我们的,这又让我好奇它们怎么活的。 胖子估计是琢磨到我在想什么了,“收起你的好奇心吧,天真无邪同志,难不成你还想着捉几只回家养着?” 我怎么觉得胖子这人的存在意义就是为了挤兑我?想要调侃回去,闷油瓶却很认真的问我,“吴邪,你想养么?” 那眼神似乎就是在表达只要我点头,他立马就去捉的样子。顾不上胖子在那儿傻乐,连连摇头,“不不不,我不养,谁知道回去养几天会不会被逮到研究所,是害它们呐?” 闷油瓶估计会错意了,“没关系,不被别人看到就好。” 擦,默契度在哪里,求解救。“小哥,真的不用……” 闷油瓶没有答话,却把小眼神移向了那些乱窜的毛茸茸的类似小鸡的东西,我默默猜测,其实是闷油瓶自己想养了吧?脑洞与脑补齐开,我突然想到了那条闷油瓶那些年穿过的小黄鸡内裤……于是整个人表情都不太好了…… 好在闷油瓶不愧他闷哥的名号,在胖子期待的小眼神儿中收回视线看向了我。“休息下?” “嗯嗯。”我点头应下,其实早就想休息了,就是胖子那一大坨都挺住了,我没好意思开口。不过看胖子也松一口气的样子,我突然猜测其实胖子也早就想休息了只是不想输给他眼中的“清水芙蓉弱官人”的我才强撑的? 食物不够了,但是想到离出去不远了,就放开了吃喝,好在最后我想到小花他们那里应该没有吃的,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如果遇见小花他们,肯定是饿得不行了,就留了食物。 休息好之后,继续寻找光明,走到一处拐角,却突然发现那里卧着一个人,从衣服上看,应该是齐羽,掰过来他的脸,果然是,但是已经没了气息,脸色不太对,像是窒息死的?我蹲在他身边,正想打量下有没有什么外伤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被一只冷冰冰的手给抓住了!一瞬间,感觉自己又是惊出一身白毛汗! ☆、不死 闷油瓶反应很快,拿着匕首就往那只手上砍,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闷闷的声音,“小邪!是我!”我听了一愣,急忙拽着闷油瓶的手腕,没让他砍下去,是小花的声音! 手是从齐羽身下斜着伸过来的,拨开齐羽的身体,就能看到有一个小洞,刚好够小花那种身材的样子,“小邪,你那儿有止血的么?快给我!” “嗯!有!”我连忙翻出止血的药丢下去,小花第一时间不是想要上来,而是要止血的,看这情况,估计是黑眼镜受伤了。 过了好一会儿,小花才让我放绳子捞他们上去。先上来的是黑眼镜,昏迷不醒的样子,一身黑衣服更衬得他脸白了,衣服破破烂烂的,如果不是一身是血,我铁定该想歪了。之后小花上来了,小花看上去也不是很好,但是比黑眼镜强得多,我看着这辩不出来怎么弄得伤口,问小花发生什么事了,尤其是,齐羽怎么直接挂掉了。 小花眉头皱的死紧,用看蝼蚁的眼神看着齐羽的尸体,还不解恨似的踹了两脚,“这丫的就是个双面间谍,狗娘养的,自愿献祭,还暗算我和瞎子!” 小花怒火高涨,恨不得把齐羽鞭尸的样子,从他嘴里零零碎碎吐出来的信息我大致明白了地面下陷的时候本来小花特灵活的拉着黑眼镜躲开了,冷不丁的被齐羽从背后推了一把,小花也不是省油的灯,干脆直接拉着齐羽一块儿掉下来,下面机关什么的很多,再加上还要对付齐羽,没死已经算是命大了,之后,为了确保一身伤的黑眼镜不要挂掉,想办法把齐羽弄走了,不过却反而把自己困在里面了,至于齐羽怎么死的,还真是不知道。 胖子十分的幸灾乐祸,“果然坏人没好报。”我无奈的觉得胖子这话怎么听都是像在咒自己,倒斗干的也不是啥好事儿啊。 我索性也不纠结齐羽怎么死的,反正小花和黑眼镜没事就好。又在原地呆了一会儿,直到黑眼镜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就是打量着小花的伤,我明显看到小花的眼眶红了一圈儿,嘴上还是恨恨的说,“你怎么就不直接挂掉呢?这还省的小爷背你回去。”黑眼镜还是油嘴滑舌的,“我哪儿舍得啊,挂掉还要劳烦花儿爷挖个坑呢。” 我莫名有些感概,小花那样心冷的人都暖的起来,黑眼镜那般放荡不羁的性子都能安分起来……不禁那眼瞟了瞟闷油瓶,要是这面无表情的人能为了我笑起来就好了…… 正这么想着,就看到正闷头整理行李的闷油瓶突然回过来头,勾了勾唇角,“吴邪,这是什么?”我晃了晃心神,这……这算是心想事成?但还没等我晃过来,小花他们就很不客气的在那儿笑着,黑眼镜一边咳嗽一边说,“小三爷你下个斗还随身带这玩意儿啊,野战来一发的节奏?” 啊?啊!卧槽,谁家的避孕套放小爷包里了?!“胖子你丫的干的好事吧,我怎么可能随身放那玩意儿?” 胖子特无辜的说不是自己,小花还说着什么别不承认了都是成年人我们都懂之类的话,我真是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憋死,这玩意儿真的不是我放的啊! 闷油瓶拉着在发火边缘的我,说了句让我很感动的让我一下子没火的话,“吴邪,出去后我们出柜吧。” 说真的,听到这么一句,小爷很感动,他娘的纠纠缠缠这都多少年了?危机重重的七星鲁王宫,一路艰险西沙海底,白雪皑皑的云顶天宫,还有那差点让闷油瓶变成白痴的西王母,以及让小爷因为一句“还好我没害死你”差点泪奔的巴乃……这一路走来不知道多少次险些与世隔绝,好在一直到今天为止,大家还活着。苦守着一个飘渺的希望守了十年,虽然带出来的是尸体,但好在现在在我面前的是活生生的闷油瓶。那么多事重叠后,似乎在一起时理所当然的结局,似乎这份感情一直都有,心知肚明,只是一直没有说开,现在闷油瓶这么一句,让我安了心,这次出去,就可以真正过上安稳的生活,给闷油瓶子一个家…… 不过再感动也不能让我忽略一件事,“小哥,出柜这词你是跟谁学的?” 闷油瓶眼神懵懂茫然的看着我……擦!居然不忍心追问了……果然闷油瓶是演技派,果然……其实闷油瓶你丫的属性是腹黑吧?!老实交代,那个避孕套其实也是你放的吧?! 最后败给闷油瓶讨好似的亲吻脖子,最后我也不知道这避孕套是谁的,以及出柜这个词为什么会从闷油瓶嘴里说出来。 之后大家休息够了,便继续寻找出路,好不容易找到当年的地下河,我在心底对自己说,小爷再也不想倒斗了。 收整一下东西,正准备离开这鬼地方,却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来了,还想走么?” 我好像看到了数十万匹草泥马在我面前飞奔而过,听到胖子质疑的声音在耳旁,“你……你是齐羽?!你不是死了么?!” 齐羽用着和我相似的声音,“死?我为什么要死?我还没有完成任务呢……” “丫的神经病!”小花暗骂一声,直接冲着齐羽就是一枪,齐羽躲开了…… 这是我见到的第二个物质化出来的人,浑身带着诡异的感觉,我有些瘆的慌,突然想到,齐羽还活着,那老痒是不是也还活着? 胖子看小花使枪,也手痒痒了,“这应该是物质化的吧?那就是怪物咯,吃你胖爷爷一枪!” 打的毫无负罪感,果然都不觉得物质化出来的人还是人。齐羽躲了一会儿,就不再躲了,很干脆的站在那儿挨枪子儿,那一枪枪打出去溅出来的血花看得我都觉得疼了,齐羽却还是笑着的样子,还别说,他笑的样子还真他妈的和十年前的我一样,纯真无邪,天真清澈。 显然,枪还是有用的,没一会儿,齐羽就苍白着脸倒下了,倒下之后呻吟了几声,还是无力的死去了,我们松了一口气,胖子颇为不屑的说,“就这,还妄想留下我们?开玩笑呢吧孩子。” 闷油瓶一直没有插手,看事情解决了,他也收拾的差不多了,闷油瓶和我一组,小花和胖子一起照顾着黑眼镜,两批人直接顺着河游出去就成了。 但是就在这时,齐羽的声音再次响起,“呵,跟吴邪待久了,你们都变得天真了?” ☆、彻底挂掉 胖子反应很直接,一句“卧槽”就爆出了口,然后震惊的看着完好的齐羽,而齐羽身边,是刚刚死去的“齐羽“的尸体。齐羽洋洋得意地样子还真有几分我做奸商时的感觉。 胖子很无奈,“齐羽是吧?你妈怎么这么能生?这么多同胞兄弟?那精子得精分多少次……” 我一直知道胖子常识不好,生物不好,也懒得费劲跟他讲,直接点名这奇怪之处,“如果我所料不错,这是物质化吧。” 小花若有所思,“不断地物质化,然后用这种方式获得某种方面的永生?” 黑眼镜点头奉承谄媚道,“果然是花爷,这都能想得到。”我听着怎么那么不对味儿呢,这真的是在夸小花么? 齐羽笑得很开心,“就算明白了又如何?你们又不能阻止我的思想,这样我一直都不会死。” 小花冷冷的回答,“可是你也不能阻止我们离开,你有什么能耐?” 齐羽脸上似乎闪过一丝茫然,卧槽,他还真的没想过就算活着又该怎么留下我们这么多人啊? 胖子笑了笑,“模仿天真久了,你也变得天真了?” 啊喂,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躺着也中枪…… 齐羽也就是茫然了一小会儿,就被如此吐槽,不过反派是要尽职的做的,他说,“只要我不死,就总是可以留下你们,而且我为什么不能物质化好几个自己?” 胖子破口大骂,“我靠,你当你是齐天大圣呐?七十二变?你复制多了不怕自相残杀啊。” 我深深地以为现在的胖子吐得一手好槽,都会用成语了。 齐羽笑了笑,“如此胖爷倒是提醒我了,那我大可以物质化出来一些怪物啊,本来我的目的也是同归于尽,死在这里为神树献祭!” 我想了想,回答道,“那我还可以物质奥特曼打你的小怪兽啊。” 齐羽一梗,不知道怎么接话,毕竟没有实践过,谁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物质化出来奥特曼,就算物质化出来了,估计也是日本品种的,无法交流肿么破? 正在严肃思考这个可能性,就猛地被人往后一扯,回过神在我背后扯我的人又迅速奔到我面前,胳膊一挡,然后就是肉体被划破的声音。我怔了怔,看着面前的工字背心一身踏火麒麟的闷油瓶,连忙往后推了推,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几只张牙舞爪的粽子,行动也算不上缓慢,看着级别很高档。 小花护着重伤的黑眼镜,胖子骂骂咧咧的说齐羽没创意,而我,就发了一会儿呆,就看到自己好像掉进了粽子世界。 我咬了咬牙,也抽出一粗麻绳当鞭子用,往粽子身上招呼,而齐羽正在做着物质化出来的凳子,喝着物质化出来的茶,看的津津有味。 我不怀好意的想着,要是喝出来一堆虫子就好了,恶心死那丫的,正在yy着,就看见齐羽猛地站起来吐掉茶,恶心的干呕…… 擦,什么时候物质化这么灵了,不可能啊,记得以前在秦岭那次,老痒也讲了,物质化不等于随心所欲啊,齐羽这种特殊存在就算了,我那么根正苗红,怎么可能…… 这时,闷油瓶离我很近,他低声说,“吴邪,别分神。”还顺手解决了一只我身边的粽子,我眼神飘忽到闷油瓶身上,意外的觉得他心情似乎不错?难道……那虫子是闷油瓶物质化的?他可是进过青铜门钻过陨石的人,与青铜树共鸣的可能性更大吧……这么一想,怎么看闷油瓶都怎么觉得他脸上写着“就是我搞的鬼你怎么地”的样子…… 而愤怒的齐羽眼睛一直瞪着我,似乎想试一下物质化能不能弄出来传说中的眼刀子?我深深地觉得青铜树会哭的,物质化都被玩坏了好么…… 正边打粽子边各种yy的时候,闷油瓶又凑了过来,低声问道,“吴邪,怎样才能阻止他?” 闷油瓶大人您别这样子,小爷表示受惊了,闷油瓶居然也有没有对策问我的时候么……虽然机智的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性应该是不忍心看我顶着表情多变的脸打粽子了吧? 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挪了过来,“天真快想想,怎么办,虽然齐羽这货想象力不怎么地,可是架不住他无限物质化粽子啊……” 阻止他物质化……物质化是靠思考,靠的是脑子吧,应该是的吧,既然这样,那砍掉脑袋有用么?不,万一砍得那一刻他再物质化个自己怎么办?必须让他无知无觉悄无声息的失去意识。 只剩一个老土的办法了,我甩开这只粽子,就一个转身趴闷油瓶身上,为了不阻挡他灭粽子的胳膊,我还使劲儿缩了缩自己比他高一厘米的身体,蹭到耳朵边道,“小哥,你能不能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把他打死或者打晕?”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就像当年在长白山那会儿你打晕我的那种……” 闷油瓶点了点头。 然后我安心了,这么明显的bug,齐羽那货还真以为自己无敌了不成? 当齐羽再次悠闲吃着糕点的时候,我为了分他的心,硬是忍着痛让一粽子抓了我一下,就在齐羽洋洋得意地时候,闷油瓶已经蹿在粽子中间绕到齐羽那边了,于是我也笑的洋洋得意地看着十分干脆的倒地的齐羽。 剩下的粽子三两下就解决了,毕竟各个都是倒斗高手,什么粽子没见过。 然后小花拿着手枪,看了看里面最后一颗子弹,对准齐羽的脑袋,送齐羽彻底归了西。 我松了一口气,这次,真的结束了…… ☆、回家 之后呢没有了无限循环齐羽的存在,很顺利的就离开了这个地方,小花和黑眼镜回了北京,去整理自家的事儿,胖子本来是想回巴乃,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改变主意了,说要回北京继续发展事业,至于黑眼镜如何嫌弃胖子电灯泡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而我,则是终于如愿以偿,牵着活生生的闷油瓶的手,一起回杭州。 刚下了飞机,就看到了来接我的二叔,啧啧,信息可真灵通,二叔的脸色不太好,这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二叔在见到我时,先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然后对于我没有缺胳膊少腿的状态表示满意的点了点头,之后老神神在在的说,“居然还没死啊……” 擦,不造的人以为这是生死仇敌呢。离奇的是闷油瓶居然接了二叔的话,“吴邪很好。” 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挑衅呢? 二叔那只腹黑货闻言看了看闷油瓶,客气道,“这就是道上赫赫有名的哑巴张吧?可是有些年头没有见您出现了啊。” 闷油瓶点了点头,我觉得有些尴尬,闷油瓶绝对不太适应应付我二叔这种人,但是闷油瓶却很有礼,“是很久了。” 二叔继续客气,“这次小邪又出去闯祸了,还多劳烦小哥帮忙照顾了,本该请客答谢您的,不过小邪离家太久,我要送他回家见见他爸妈,那就改天好了,如何?” 擦,不如何!二叔绝对知道我和闷油瓶那点儿事儿了,不然不该这么急匆匆的想要分开我俩的,“二叔,小哥无家可归,所以我要……”不等我话说完,二叔就接过话头,“失礼了失礼了,我没想到这一层,那么我让伙计给您订个酒店如何?” 擦,更不如何了!“二叔,小哥对杭州不熟悉,你……” 二叔再次打断我的话,“哦,这样啊,倒是我忽略了,那我让伙计当个导游,好好地带小哥在这杭州城玩玩转转如何?” 擦,真的不如何!情急之下,我也不想再跟二叔绕什么弯子了,闷油瓶这货是我领回来的,怎么着也不能让我的亲人欺负了去……“二叔,小哥是我男朋友。” “……”这话一出,跟我想象中的一样换来静默,闷油瓶紧了紧握着的我的手,点了点头,“吴邪是我媳妇儿。” 我很想抚额,真的,闷油瓶你老实交代,你就是故意火上浇油的吧? 二叔叹了口气,“小邪,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话要是你爸妈听到了会怎样伤心么?” 二叔从来都是打蛇直打七寸,这一句话一说,我就哽咽了,想了想,还是说道,“我想过,可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放手,二叔,十年了,你不是不知道我一直在等谁,这十年,我过的怎么样你也不是不清楚……” 闷油瓶很直白的说,“我会对吴邪好。” 这句话当时听着真的很感人,我也因为这么一句话特憧憬美好的未来……虽然之后的日子都是我做家务做饭做账本做生意各种伺候闷大爷,而闷大爷只做爱……不过养一只闷油瓶子的幸福感远远超过这各种做让我感到的哀怨…… 二叔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上了车,示意换个地方再谈。 二叔带着我们去了他的茶楼,然后让我们坐下来之后,他就开始泡茶,他的动作很慢,我坐都坐得不安稳,不知道这只老狐狸在想什么,甚至都脑补出来二叔甩一张支票给闷油瓶让闷油瓶离开的场景…… 茶香在这个小包间氤氲着,二叔递给闷油瓶一杯,给自己一杯,我殷勤的伸出双手等着我那杯……不过二叔没给我倒…… “小哥,虽然我还是打心眼里不想你和小邪在一起,”二叔抿了口茶,慢悠悠的说道,“可是似乎只有你能陪着小邪了。” 闷油瓶在我身边坐着,他的身体一直紧绷着,在听到这句话时才微微放松了一点。 “小邪这几年过的不快活,我知道,他的脸没有变老,我也发现了,我才不信道上说的他保养得好什么的,就这兔崽子,对自己的脸根本不上心。” 我狠狠的点了点头,“是啊,二叔,所以现在只有小哥能陪我过一辈子了。” 二叔瞪了我一眼,对闷油瓶说,“说句实话,小邪他算是咎由自取了,非要倒斗,弄成现在这德行,可是站在他亲人的角度,我确实不能不怪你,你带着小邪在一条本不该他走甚至连知道都不该知道的路上,越走越远。” 闷油瓶听了这话,站起身来,鞠了个躬,“是我的错,但是我会负责。” 二叔没有理会闷油瓶,静静的喝着茶,任闷油瓶鞠着躬,我心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二叔一杯茶喝完,“吴邪的爸妈都不接触倒斗这行的,你们好好解释吴邪现在的状况,估计会接受你的。不过我不会帮你说话,能不能取得吴邪爸妈的认可,就看你自己了。”说完又瞪了我一眼,然后施施然的离开了。 闷油瓶还是鞠着躬,对着二叔离去的方向说了一句,“多谢。” 闷油瓶带着我离开了,我惦记我的小铺子,就没先回家,而是去了店里,王盟正在关门…… “我靠!王盟你丫的看看这才几点你就关门?!” 王盟显然是被我吓了一跳,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我,“老……老板!你居然还活着呢?!” 我就纳闷了,怎么王盟也这么说,难道我就这么不该活着啊。不过……不要转移话题,“我死了谁给你发工资?!不过你这么早关门干嘛呢?现在才下午四点啊小盟子。” 王盟连忙又开了店门,“我错了我错了,老板不要扣我工资,你都两个月没给我发工资了……” 我打哈哈说“明天就发……” 店里还是那个模样,在进了店之后,我做迎接状笑嘻嘻的对跟在我身后的闷油瓶说道,“小哥,欢迎回家。” ☆、在一起 闷油瓶笑了笑,浅浅淡淡的笑,却是深到骨子里的幸福感。我带着闷油瓶回了房间,一路上太劳累,刚下飞机又被二叔那么训,现在可算是缓了口气,那张床的旁边还放着当初我放闷油瓶的身体的水晶棺,我尴尬的笑了笑,“二手棺材再卖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要……” 闷油瓶拉过我抱了抱,埋在我颈窝的脑袋还蹭了蹭,鼻息呼出来的气弄得我脖子痒痒的,不知道该不该在这种温馨的氛围里把他推开,最后还是无奈难得的闷油瓶撒娇,也就任他抱着了。 抱着抱着就开始往床上倒,于是我果断顺利成章的开始脑补……不会现在就要那什么吧,小爷可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而且现在还是大白天,而且才回来还没洗澡,而且各种所需要的东西也都还没买…… 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却发现这么长时间闷油瓶都没有下一步动作,侧头看了看,丫的闭着眼睛睡的正香呢!擦,感情是把小爷当抱枕了呢?能不能先放开我让我去上个厕所啊! 心里各种碎碎念,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跟着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身上的外套应该是被闷油瓶脱下来了,身上还被盖了一条被子,空调的温度正好。坐起身来却发现闷油瓶不见了。我第一反应就是又失踪了,心里有些慌,什么睡意都没有了,连忙下床,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厨房方向各种噼里啪啦的声响。我更着急了,三两步奔向厨房,却见到围着围裙拿着勺子不知所措的闷油瓶。见到他还在,我算是放了心,这才有空观察他的周围,简单来讲,惨不忍睹。 为什么蛋清会流一地?为什么菜叶子遍地都是?为什么各种盘子碟子碗会碎一地?为什么那只幸存的碗里蛋黄和蛋壳在一起?为什么那只锅在冒黑烟? 哦,还有,闷油瓶抬起的脚上的两只碟子是幸存者么? 呵呵…… “吴邪。”闷油瓶淡淡的唤着我的名字,本来以为他失踪的怒火以及看到这么乱的愕然因为他这一句呼唤,再次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说,“吴邪,我想打蛋汤。” 于是我回答了一句当时听起来无比宠溺却一不小心奠定了我之后一辈子的家庭角色的话,“没关系,我会做饭,以后我来做,你只要负责吃就好。” 闷油瓶乖乖的点了点头,乖乖的摘下了围裙,乖乖的走到我身边,然后特自觉地给我围上了围裙,“吴邪,我饿了。” 擦!卖萌犯规啊。 我虽然也是一个糙老爷们儿,但是我是一个有技能点加的糙老爷们儿,虽然不敢和楼外楼的厨艺相比,但是普通大厨能达到的水平我还是达到了的。 虽然最后因为食材问题,也只是做了个蛋炒饭,弄了碗蛋花汤,但是闷油瓶吃的很干净,这让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饭后我看了看表,这才发现,已经半夜两点了,我让闷油瓶先洗澡,然后拿了一套我的内裤和睡衣给他换洗用,自己会房间换了套干净的被褥,而被子,换了一床大的,我觉得,既然在一起了,那就没必要各自一被子了吧? 过了一会儿,闷油瓶湿哒哒的出来了,而且再次犯规的只穿了内裤就出来了。赤裸的上身还有着没有擦干的水珠顺着肌肉的线条滑落,麒麟纹身栩栩如生,遍布了上身,内裤那里鼓囊囊的看出来块头不小,再之后我便连忙错开了视线。感觉自己的脸烧的厉害。 愣了愣之后,,最后无奈的拿了条干毛巾给闷大爷擦头发,“小哥,你怎么不穿睡衣?” “洗澡时打湿了。” 我很想问一问,那挂衣服的地方离水那么远你是怎么做到的才喷的到?我家浴室似乎没有那么小吧…… 擦干了闷油瓶的头之后,就把他塞进被窝了,之后自己去洗澡了,并且默默的庆幸,还好自己穿的是浴袍,进了浴室的门后,默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勃起的下体,然后叹了口气,闷油瓶子对于我而言,吸引力已经大到这个地步了么? 我洗好澡后也钻进被窝里,闷油瓶似乎已经睡着了,我躺在床上却没有什么睡意,似乎有些一切都不太真实的感觉,闷油瓶不在长白山,闷油瓶没有死去,闷油瓶就活生生的躺在我的身边,这让我觉得有些不真实,太久以来的渴望,因为长时间不能实现而变成奢望,我以为穷尽一生,都不会有这个可能了,可是现在,我们都还活着,我们在一起躺着,一张床,同一张被子,他的呼吸声都在这夜里显得清晰,这一瞬间,我突然很想哭。 突然间感觉自己被子里的手被另一只手握住了,暖暖的,我侧头看过去,闷油瓶睁着黑黑的眸子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只映着我,我紧了紧被握住的手,还告诉自己,小爷这不是矫情,这是取暖,嗯,对,取暖。 闷油瓶似乎是又笑了笑,果然在一切结束之后,闷油瓶也是可以笑的,他说,“快睡吧。” 我点了点头,“嗯。” 但是不放心的又追问一句,“你不会再失踪了吧?” 闷油瓶把胳膊搭在我的腰上,脑袋也往我这边侧了侧,“不会了。”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好好地在一起。” 我这才放心关了灯闭上眼,嗯,闷油瓶,我们好好地在一起。 ☆、出柜 我早就做好了向父母坦诚的准备,也就是传说中的出柜,可是我真的没料到这一刻来的这么早。第二天是被老妈的一个电话叫醒的,接电话时,老妈特淡定的跟我讲,“小邪起床了么?我和你爸在门口,你来开下门。” 于是我大脑都来不及思考便迅速起身穿了衣服,闷油瓶一胳膊拦住我,让我别慌,我声音都带了颤音,“小……小哥,我爸妈来了。” 当我们穿好衣服后,我第一个念头是给二叔打电话,总有种被二叔出卖了的感觉,但是闷油瓶已经出门去迎接我爸妈了,那副千年不变的面瘫脸,让我忍不住心里捏了一把冷汗,这个样子,我爸妈准会觉得我会被欺负吧? 我在房间磨蹭着,死活不愿意下楼去,但是觉得留闷油瓶一个人面对我爸妈太不厚道了,还是下去了。 爸妈表情很平淡,坐在沙发上喝着茶,闷油瓶却是微微笑着的样子。我心想,这估计是开了影帝模式了。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老爸是个很学究的老实人,说话也很直,直接讲,“来劝你分手的。” 我噎了噎,但还是下意识就反驳,“不可能。” 闷油瓶表情很严肃,“吴邪只能和我在一起。”我略惊恐的看着闷油瓶。觉得这一刻的闷油瓶十分特别无比的像小说里描写的霸道总裁,一时间有一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感觉,好想热泪盈眶一下啊。闷总裁,您要承包这片鱼塘么?您老影帝模式开启演谁不好?非要演偶像剧里的狗血男主? 闷总裁无比真诚又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伯父伯母,请您放心把您的女……儿子交给我,我会好好对他的,一生一世不让他受一点委屈,对他好,疼他、宠他、爱他,牵着他的手,一起走过每一个朝夕……” 啊喂,你这词果然是背的吧?别以为我没听到,刚才是想说女儿的吧? 这种调调果然不适合老爸听,他的脸都红了,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嘴里还嚷嚷着,“不知廉耻,不知廉耻……” 老妈一向疼我,虽不至于赞同我和闷油瓶,但是我估计也不是特别反对,在她的观念里,我过的幸福就好,她从来不忍心苛责我太多。 “你少说几句。”老妈如此对老爸说道,其实我也觉得老爸挺冤的,他才说了两句话。 “小邪很久没有开心过了,况且,他现在涉及的都是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接触不到什么好女孩,好女孩又总不能跟着他过不安生的日子,小邪能找到个伴儿就不错了,你还计较什么?” 啊喂,这是亲妈么?怎么话里总是有一种小爷没人要的感觉? 老爸缓了缓,似乎是镇定些了,“找个男的也不是不行,可这样儿的单单是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说话这么不靠谱,跟那偶像剧里骗小女孩的一样……” 得了,我就说闷油瓶还不如不开启影帝模式。 我干脆把闷油瓶打发到一边旁听,并且让他暂时不要说话了还是,之后,便一点一点的交代,这么些年,我都去过哪里、遇到过些什么。 以前从来不对父母说这些,是因为不想让他们担心,而现在,这一切都过去了,那么为了和闷油瓶的未来,也不妨告诉爸妈,从七星鲁王宫开始,一直到十年前的长白一别,以及这十年的浑浑噩噩,最后又说了最近的事儿,讲完后口干舌燥,闷油瓶恰到好处的递了一杯水,一时陷入了沉默,老妈哭了,我知道她是心疼我,这让我感到很愧疚,我似乎一直没有尽到为人子该做的事。 老爸在吸烟,他是不怎么碰烟的,看来,我讲的这些,让他很不平静,我想,父母是不会太阻挠我的,我只是想让他们知道闷油瓶的好,闷油瓶的可靠。 如果没有闷油瓶,吴邪早就死了。 闷油瓶拉着我的手,我感觉我们手心间都是汗,不知道是他的汗还是我的汗。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大门开了,王盟灿烂着那么一张脸,“老板早上好!” 走进来似乎才发现气氛不太对,“呵呵,老板你开家庭会议啊,那……我、我去买早餐?”然后极其迅速的溜了,任由外面的日光倾泻进来,似乎一瞬间就这么的明朗起来了。 我看了看手表,明明是十一点!好想说,王盟你丫的迟到了,扣工资! 老妈擦了擦脸,“你这孩子……小时候那么乖,怎么长大了就跟你三叔学?”顿了顿,又说,“你俩过挺好的,听你这么讲,我觉得这小哥还挺好的,多亏了这小哥……” 老爸也没有再反对,直到老妈示意老爸表态,老爸才说了一句,“总比跟王盟在一起强。” 小爷表示成功出柜什么的简直不能更开心。闷油瓶脸上显然有了不一样的面瘫,让他整个人都帅爆了,最后决定愉快的去楼外楼吃顿饭,一出门就看见抱着一大包早餐的王盟杵在角落那儿,小爷特大方的说,“这些早餐你都吃了吧,管报销。” 临了又说,“王盟,看店,小爷去楼外楼了!” 闷油瓶似乎是笑了笑,凑在我耳边说,“吴邪,真好。” 是啊,真好。 闷油瓶,这辈子能遇见你,真好。 闷油瓶,能跟你度过余生,真好。 ☆、最好的结局,此生足矣 我想故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关于倒斗,关于谜题,关于接一个人回家的故事,都到了尾声。之后的日子,平平淡淡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平常人过的平常生活,偶尔的一次倒斗,也没有那么多惊心动魄了,毕竟好斗就那么多,差不多全让我们倒了个遍,所以实在没什么好写的了,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和闷油瓶过的很好。 即使他总是一个人在外面时找不到家,即使他还是闷不吭声不爱说话,即使他的目光依然黏在天花板身上,即使他总会狂性大发让小爷腰酸背疼,可是他是闷油瓶,小爷好不容易拐回家的闷油瓶…… 其实在最开始的几天,我还是会做噩梦,梦见一切都是梦,闷油瓶根本没有回来,打开的青铜门内,是白骨累累,或者就是当年长白山告别的那一幕,之后似乎是雪崩,淹没了他的背影……醒来时总是带着泪的,惊出一身汗,好在闷油瓶在我身边,他真的在,不是我的幻想。 后来不再做这样的梦了,我开始恢复久违的吃吃睡睡的生活,不同于当年的是,我身边总是有一只闷油瓶子,他不说话,存在感仍然很强。 冬天,闷油瓶可以当暖炉使,很方便,夏天又能驱蚊,都省了买蚊香的钱,道上也不怕人找事儿了,现在谁不知道吴小佛爷和道上失踪已久盛名不衰的哑巴张关系不一般啊。 胖子没有再执着云彩的事儿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胖子那样的人,总会洒脱起来的。 他还时不时的来杭州小住几天,每次都住在我家,闷油瓶嫌他烦,每次都把他打发到王盟家。胖子最开始还会抱怨,后来纯粹被虐习惯了。 小花和黑眼镜特爽快,直接在道上公开在一起了,我略艳羡,人家黑眼镜那表白的叫一个深情,闷油瓶之后消失了几天,再之后,莫名其妙的组织了一次大型倒斗,都差点惊动了警察叔叔,最后只是为了主墓室的一个告白。 当时围观的小伙伴们都傻眼了,这是哑巴张么?我也傻眼了,这招谁交的?给小爷滚出来,保证不打死他。 当时一时丢人导致了一世丢人。 闷油瓶长得很漂亮很清秀,而小爷也差不多,外形而言难分攻受,之前道上争议比较多的就是我和闷油瓶的上下问题,这下子闷油瓶搞了个这么一告白,道上的人都知道小爷是在下面的那个了…… 对此,在冷战无效后,小爷只能说,认命吧。 王盟后来也找了个好姑娘嫁了,哦不,是娶了。小日子过得挺好的,但是他还是乐乐活活的当小伙计,我觉得他也是挺不容易的,就给他涨了工资。 秀秀后来也嫁了,毕竟是个大姑娘了,嫁出去后的秀秀不止没有变的温柔善解人意,反而越来越有往霍老太的方向发展了。 新年时是大家一起过的,我的父母、二叔、胖子、黑眼镜、小花、秀秀、闷油瓶和我,热热闹闹的,我还一展厨艺广受好评【好评也不返现的哦亲】,虽然被胖子说是人妻,但是没关系,因为他虽然嘴贱,但是他还单身啊。 端午节的时候,兴致上来,要自己包粽子,对于中国传统文化,闷油瓶知道的都是挺清楚地,他连屈原和楚怀王之间不得不说的两三事都知道,还说自己倒过楚怀王的斗,里面大量与屈原有关的东西,价值连城。我惊讶于野史似乎是事实,但是也没有细想,毕竟千百年前的他们在如何轰轰烈烈,如今也不过化为白骨。我和闷油瓶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 歪楼了,咳咳,讲到包粽子,闷油瓶倒是有帮忙,包的也很结实,不过后果是凡是闷油瓶包的粽子,绳子都解不开,而是绳子细密,最后吃到的都是被分尸的粽子。 清明节的时候,我和闷油瓶会去给潘子烧个钱送个花什么的,潘子是我的恩人,他对三叔忠心了一辈子,最后还救了我……他是真正的硬汉子。 还会给三叔上香,那是个衣冠冢,虽然立了衣冠冢,但是我一直在等着某天三叔那个老狐狸会来到我面前,把墓碑摔碎,狠狠骂我“兔崽子就这么巴不得你三叔死啊”。 还有阿宁,她是个好姑娘,死的太可惜。 七夕的时候,小爷带着闷油瓶子浪漫了一把,去了趟法国巴黎,本以为在人生地不熟还语言不通的地方,闷油瓶会多少的比较依赖我,而我好歹也是个大学生,英语总是不错的。 然而到了法国才发现大多数人还是说法语的。当时心中深深地感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如果这说是让我遭受打击,那么当我看到闷油瓶流利的用法语跟法国人交流找旅馆安排行程的时候,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 请允许我说句不文明的话…… 卧槽! 八月十七号的时候,我和闷油瓶去了一趟长白山,不过别担心,我不是送闷油瓶回长白山的,而是和他一起游玩。第一次,这么纯粹的以一个游客的身份看长白山。 这一次来长白,我不会看着闷油瓶进入青铜门却无能为力,也不会任由自己失去意识再醒来只有一片苍茫和一句十年的承诺,这一次,我们十指紧扣,没有那么沉重的分别,长白,格外的美。 长白,长白,长长久久一起到白头。 “小哥,我们接吻吧。”站在一处断崖边缘,我这么说道。 闷油瓶笑了笑,“好。” 我看着眼前不断放大的脸,看着他淡泊却满满都是我的双眼,只觉得,此生足矣。 唇与唇的紧密相贴,没有多么缠绵悱恻,没有能让人沉沦的舌吻,只是简单的唇贴着唇,感受着彼此的呼吸。 闷油瓶开口说,“吴邪,此生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  文完结了,谢谢捧场看文的亲。额,不过看在都完结的份儿上留个言好么,再潜水我会哭的。嗯,四月一日没有更的原因是,关于瓶邪的结局,关于我对他们的爱以及对文的态度,从来不是愚人,他们真的可以拥有一个这般美好的结局。如果写文也有出道的说法,我算是本来就是写同人文出道的吧,然后我想写一个耽美重生文,嗯,《重生之第四者》,希望大家可以捧场,还有,《瓶邪之执手》,也会和大家见面。么么哒。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